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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何在工作中成为耗材?|文摘#20

机器没有取代人工作,但它让人的工作更辛苦了

亚马逊让美国的电商越来越发达,美国的仓库物流工人也随之变多,现在这个数字超过了 100 万。

伊利诺伊大学最近发了一篇关于仓库物流工人的研究报告。的研究发现,科技和自动化确实能够帮助工人减少“力气活”,但是,对工人的健康,工作满意度和精神也产生了负面影响。

因为在这个极度追求效率的行业,机器轻易地实现了对人的“暴政”。

首先,机器在帮工人节省了体力提高了效率,但管理层也相应加大了工作量。工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也会被限制,甚至无法互相帮助。

其次,机器在辅助人的同时也在将人“机器化”。

报告指出,物流仓库里的工人会被装上各种传感器,这些传感器能够算出工人完成每一个标准步骤所需要的时间,然后通过后台的管理系统“追踪、分析、并实时告知工人自己的表现如何”。

工人之间会形成竞争,系统也会给他们设置“激进”的任务目标。

这种竞争关系贯穿了对工人管理的方方面面。据报道,亚马逊为捡货工人设计了一个叫做MissonRacer的游戏。在游戏中,工人之间互相竞争以更快的完成顾客订单。

研究者还提到,一种比较理想化的情况是,机器能完全取代人的工作,同时也能会工人创造新工作,例如管理这些机器人,但实际情况是这些新的工作机会很少,无法满足所有工人。

过去我们担心的是机器和自动化会取代人的工作,但现在看来机器并没有取代人,也没有让人的工作更轻松,而是在“奴役”人。

关于“效率至上”的迷思,我曾经在[2018-12-13-3-6|效率的逻辑讨论]过。虽然在那篇博文里我讨论的是媒介技术和信息流,但这两件事背后的逻辑其实是一样的——他们试图通过简化/标准化的方法实现产品供应的规模化。

只不过今日头条提供的是内容产品,亚马逊提供的是劳动力,或者说亚马逊在试图将人“标准化”,变成一个追求效率的机器。

关于这件事,我的观点从来没有变过:

这种唯结果论的思维方式会把我们引入歧途,丢掉生活的意义。就像吃饭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一样,我们买书有时候也不是为了「干巴巴」的干货。康德说「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那么效率应该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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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门世界”无处不在,我们可能被异化的 24 个证据

年轻人工作是为了未来可以不工作,不工作的周末和假期也仅仅作为进入下一周工作的充电阶段,人在工作中成为耗材。就像马尔库塞讲的:“人们并不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而是在履行某种事先确认的功能…占据极大部分个体生活时间的劳动时间是痛苦的时间,因为异化劳动毫无满足感,是对快乐原则的否定…个体绝大部分时间从事着同自己的机能和需要根本不协调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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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地做自我介绍, 6 个模板供你参考

因此当我们绞尽脑汁想摆脱他人和社会对自己的束缚,找到所谓的“你自己”时,总会失败。即便在私底下写日记,也必然会有一个预设读者。用语言来描述“真正的自己”行不通的原因,也是因为语言本身就是公共性的道具,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时候,必然会改变部分自己,让自己服从于语言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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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我到三和去问大神们的开心事

终于不再选择“受那个累”而来到三和开始“挨日子”的,不止老韩。三和的许多“老实人”曾经都是兢兢业业的正式普工,飞快的产品从流水线上流过,一套工程师设计过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压力在积累而存款却不在。他们最终放弃追逐“努力就能成功”的新自由主义肥皂泡,进入“活得过今天就不想明天”的消极抵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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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担责任的那一刻,你就没有年轻的资格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吧,你会觉得你可以跳进很多东西。你可以跳进叛逆;你可以跳进审美;跳进游戏;跳进虚无;但是,在承担责任的那一刻,你发现现实当中,不仅自己很无力,还有比你更无力的人,需要依赖你。在那一刻,你就没有年轻的资格了,你必须变老。我觉得这是一代人的精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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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清友:2019 下半年,中国经济的 5 个重大变化

就像查理·芒格所说,宏观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而微观才是我们能有所作为的。在宏观周期的力量面前,每个人都很渺小,只能被动接受。如果对周期缺乏清醒的认识,微观上再怎么努力也很容易变成徒劳。


题图: Raoul Cro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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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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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到底是什么呀?

在没有体验过之前,我朴素的爱情观是“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在体验过以后,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它夹杂了青春期的幻想、荷尔蒙的冲动、躁动的欲望和不安的心脏。有的时候还会涉及到两个人的“勾心斗角”。人类所有好的、不好的特质都会被爱情放大。

它太复杂了。

这还只是我所体验过、校园里的纯粹的恋爱关系,我不敢想象,它在承载金钱和社会的压力之后,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我相信现在大部分人都抱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所有他们企图在电视剧里享受“甜甜的恋爱”,等着屏幕里的人给自己“发糖”。这就和“云吸猫”一样,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廉价的情感慰藉,堪称“精神毒品”。

真正的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国庆节的时候,我断断续续把“爱在三部曲”看完了。

《爱在黎明破晓前 》

《爱在日落黄昏时》

《爱在午夜降临前》

很多人都把这三部电影当作“爱情圣经”。

三部电影,每一部的时间间隔在戏里戏外都是九年。

第一部男女主角在火车艳遇,经历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然后不得不分离。

第二部,九年后,男女主角都有了新的另一半,再次相逢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对方。

第三部,又过了九年,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但是拖家带口的生活让他们迎来了中年危机,但最后两人依旧重燃火花。

电影很浪漫,有一见钟情的设定,每一部的背景城市都是欧洲的文化古都,第一部是维也纳、第二部是巴黎、第三部是希腊。两个人互动的细节也很“甜”。

这部电影还原了很多人对于爱情的想象,有冲动,有浪漫,也有柴米油盐 和无可奈何。台词里偶尔闪现出的“哲学金句”也能戳进人的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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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部电影打动人的地方,还是在于它最原始的设定,或者说创意的出发点——时间。

每一部隔九年这个设定,把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三个阶段浓缩到了三部电影里。年轻时的冲动,成长后的妥协,人到中年的生活抉择和压力,都展现在了镜头前。

爱在三部曲”的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是一个善于用电影捕捉时间的创作者,他的另一部作品《少年时代》也用了长达 12 年的时间,去记录一个少年的成长。

不过“爱在三部曲”难以称得上真实,它所展示的最多只是“浪漫化的真实”,一见钟情,然后相守一生这种事情只可能存在于电影和别人的故事里。

我倒不是说这部电影不好,这恰恰是电影的高明之处。把真实“浪漫化”,就是爱情的功能。很多人对爱情的想象就是有一个“灵魂伴侣”,能懂自己的想法,能够给平淡的生活制造惊喜和快乐。他们需要一个给他们制造浪漫的人。

可惜,实际情况是,很少有人能够永远顺着自己的心意,大部分人也难以理解另一个人,最懂自己的永远是自己。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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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真的有「黄金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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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好奇心日报的读书栏目发了一篇书摘《什么思想成为推动政治行动的力量,形塑今日世界?》:

「后此,所以因」是反动者所尊奉的信仰。他的故事始于一座幸福安稳的国度,在那里,各得其所的人们和谐相处,臣服于传统和神灵。随后,外来入侵的思想在作家、记者与教授等知识分子的宣扬下对这种和谐形成了挑战,于是维护秩序的意志从顶端开始削弱。(精英的叛变始终是所有反动故事的关键。)很快,错误的观念就降临整个社会,使它心甘情愿甚至无不欢喜地趋向毁灭。

——马克·里拉《搁浅的心灵》

最近在看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看到这篇讲「反动」思想源流的书(前言)后,我发觉卢梭的观点在精神内核上就是「反动」的。

因为国内的政治语境很特别,中国人看「反动」这个词时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所以需要解释一下,其实马克·里拉书里的「反动」一词毫无政治意味:

「反动」一词有一段有趣的历史。它在 18 世纪第一次进入欧洲政治思想的词汇表,当时由孟德斯鸠从艾萨克·牛顿的科学论著中借鉴而来。孟德斯鸠在他极具影响力的作品《论法的精神》(The Spirit of the Laws)中用力学的词汇把政治生活描绘为一系列永无休止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

马克·里拉将「反动」,或者说「反作用力」这一概念带到了历史学。它的意思是「逆历史潮流」、或者通俗一点讲就是「开历史的倒车」。

历史上最典型的「反动」案例,莫过于发生在 19 世纪的卢德运动,卢德派工人因为织布机抢了自己的工作(对,19 世纪的产业工人就意识到了机械自动化对自己的威胁),发动起了一次打砸织布机的社会运动。按照我们习惯唯物史观,这种破坏先进生产力的行为就是「反动」的。

再举个抽象点的例子,一个民主国家的总统突然要修改宪法,将总统任期的限制取消。在知识分子们看来,这种似乎想回到专制制度的做法也是「反动」的。

如果以「逆历史潮流」为标准判断,卢梭在《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里传达的思想毫无疑问是「反动」的。在他看来,人类文明自诞生的那一刻就将人类送上了不归路——文明的诞生即不平等的诞生即人类痛苦的诞生。

一些人闲散过度,另一些人劳作过度;食欲和感官欲望容易被激发,也容易得到满足;富人的饮食太过讲究,精致的食物让他们得便秘,深受消化不良之苦;穷人食用低劣的食物,甚至于经常连这样的食物都吃不上,食物的匮乏令他们一有机会就贪食;彻夜不眠,事事放纵,各种情绪的极度激动;疲惫不堪,殚精竭虑,忧心忡忡;在各种情况下承受的无数痛苦永久地折磨着人类。这些令人沮丧的证据表明,我们大多数的不幸都是自己的杰作**,只要保持自然为我们制定的简朴、单一、独居的生活方式,它们就几乎可以全部避免**。如果自然注定人类的健康,那么我几乎敢于肯定,沉思的状态是一种反自然的状态,沉思的人类是一种堕落的动物。

卢梭所谓「简朴、单一、独居的生活方式」,就是他笔下描绘的原始人的生活。在他看来,原始人的生活简单且美好。他不仅批判了现代性,还批判了人类文明本身。

或许是因为社会急遽变迁,让许多年轻人在原子化的大都市中感到孤独脆弱,我们这一代人也开始了对现代性的反思。我们开始意识到原来所谓「进步」并不完全是好的,有得必有失。

从原始人变成文明人,我们得到了所谓的「艺术」、「文化」,但是也失去了最单纯自然的生存状态。从前现代到现代,我们收获了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但它也打破了过去宗教式的或宗法气息浓郁的精神生活。

就像马克·里拉在《搁浅的心灵》前言里说的:

反动者特殊的怀旧情结也足以解释反动精神为何经久不衰,即使是在缺乏具有革命性的政治规划的情况下。当今世界发生着不间断的社会性与技术性变革,无论在哪里享受现代生活,从心理上讲都像是在经历一场没完没了的革命。

最后说点题外话,《搁浅的心灵》英文原标题叫 The Shipwrecked Mind,寓意是将国家或者文明比作一艘船,船在历史之河的推力下不断向前,无法调头。想让这条船不再向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搁浅(Shipwrecked)。

这是一个富有神话寓言色彩的隐喻。《圣经》里的诺亚方舟是船,希腊神话里带着英雄寻找金羊毛的阿尔戈号也是船,「诸神的黄昏」(北欧神话)里载着众神与怪物对决的斯基德普拉特尼也是船。中国神话中关于海洋的故事少之又少,但我们也熟练掌握这一隐喻的精髓,所以来了一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在海洋文明的神话里,船是帮助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的工具。但海的四面都是海,它是多向度的。而我们借以隐喻历史的河流却从来都是单向度的——过去和未来这两点定义了历史这条直线。这种二元维度的框架很容易让人陷入一个误区:凡是未来的都是「进步」的,凡是「进步」的都是有利的——事实并非总是如此。


题图:Bruce Warring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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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竞争和我们的生活方式|文摘#19

这两周工作都挺忙的,我每天处于 burnout 的状态,每天下午都像题图里这只猫一样,哈欠连天。因为工作很忙,所以到了周末我就开始自我放纵——熬夜、暴饮暴食、欣赏不用动脑筋的娱乐节目。

我知道我在自我毁灭,但是我也知道我必须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然到了下一轮工作日我会更痛苦。

最近,我在网上闲逛时看到了《好奇心日报》记者崔绮雯的博客。她在第一篇博文描述了和我一样的状态——被工作压得踹不过气来,只能通过廉价娱乐给自己「充电」。

因为工作缘故,我几乎每天都写作。只是最近,写作这种本是输出自己观点和价值观的方式却离我的心越来越远。我一方面被死线赶着跑,一方面又充满了自我毁灭的想法。我停止了健身,随意饮食,稍有空余时间就一头扎进最轻最无益的娱乐里,让自己头晕目眩无法察觉时间流逝,然后,恶性循环。

即使十一长假也没有任何改善。我像一颗将近被榨油机碾成粉末的花生,即使榨油机已经暂停,已经碎了的身体也无法恢复了。我也想不明白,为何曾热爱的工作会让我变成这样。

她 3 年前写下这篇日志时状态应该和我现在差不多,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下来,重新让生活回到正轨的,因为后面的日志他都上锁了。

我不担心我会被工作击垮,但我担心我会变成一个脑子里只有工作的人,这比被工作击垮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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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竞争的社会意味着什么?](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9/09/meritocracys-miserable-winners/594760/)

文章大意讲得是美国中产家庭在「精英主义」(Meritocratic,即相信个人能力能创造财富和社会地位)氛围的影响下极端重视子女教育,所以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应试教育,以考进名校为最终目标。但是竞争也在不断加剧,在过去精英大学的入学率有 30%,近几年却降到了 10%。

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你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有机会,但是努力到什么程度是个头呢?文中提到很多中学生为了靠好大学开始服用「聪明药」,一种兴奋性药物,可以让人复习一晚上而不感到困意。这种药的主要成分是包括利他林、莫达非尼,但这种药和毒品一样,是有依赖性和副作用的,会让人情绪狂躁不安,产生幻觉。

纽约时报援引的一份调查显示,有 54%的硅谷高中生出现中度到重度抑郁症状,有 80%以上的学生出现中度到重度焦虑症状。

这些孩子长大之面临的工作环境和以往也大不一样。文中拿律师举了一个例子,1962 年,一个律师一年的工作时间是 1300 个小时。但到了 2000 年,一家大型律所的律师一年要工作 2400 个小时。

你看这篇文这里的美国像不像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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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节省了时间还是产生了新形式的剥削:代餐会是食物终结者吗?](https://mp.weixin.qq.com/s/vHzWmf6D3m8eJkvUmkZ1nA)

代餐产品精准高效地将营养投放到人体内,以确保劳动者在更短时间内完成等量工作,这为人们日常生活带来了一些新的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劳动者们从代餐产品所带来的生产效率提高中受益,获取更多的休闲时间。另一种可能是,代餐产品帮助解决了资本主义体制下劳动力再生产的难题,从而允许了一种新形式的剥削。劳动者本来需要吃饭、睡觉等必要的休息来保证身体正常运转,才能恢复劳动中消耗的体力和脑力,继续创造利润,而代餐产品有可能让吃饭这一必要环节简化,甚至省去,如此一来,这为雇主提高工作量,延长工作时间提供了有利条件。最终,原本为劳动者带来更多休闲时间的新发明,有可能又把这扇窗户关上,将劳动者带入到一个工作时间更长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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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曙林,65 岁,他为当年苏醒的创作欲留下了影像记录 |「星星美展」回忆录⑤](http://www.qdaily.com/articles/64101.html)

借着前几年的八十年代热,任曙林拍的《八十年代中学生》成了网络上的「爆款」。哪个年代能拿摄影机的人不多,所以「干部子弟」任曙林成了当时为数不多的摄影师。单论成就,当时带着任曙林拍星星美展的池小宁成就更大,后者是《菊豆》和《秋菊打官司》的摄影师。

但任曙林为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留下了珍贵的影像回忆,而且不是「官样文章」,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从人的角度」拍照—这在当时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说起来我还买了一本《八十年代中学生》送我前女友了,不知道这本影集她是留着还是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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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pe Dewost:来到计算摄影的新时代](https://blog.dewost.com/software-is-eating-camera-as-with-computational-photography-what-you-shoot-is-now-generated-not-captured-philippe-dewost)

Photography has therefore entered a new era where you now take a picture (if the word still has a meaning) first, and manage parameters afterwards such as focus, exposure, depth of field. As a result you do not get « one shot » but are offered an optimized computation among tons of others. In the case of « Deep Fusion », what you receive is a post-processed image that has been totally recreated from pre-processed shots, all of this according to a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taste ».

Philippe Dewost 这段话大意是现在手机拍得的照片并非「原本的照片」,而是按照 AI 的口味进行过「后期修图」的图片。这个观点并不新鲜,从 iPhone 加入 HDR 功能开始就有人提出过类似的看法。

有人可能会从这段话中引申出某些担忧,如「AI 在控制我们看到的东西」,但这种担心其实是杞人忧天。

当我们在讨论「原来的」和「处理过的」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之前,我们要明确一个事实,摄影术诞生至今,每一张照片,无论是实体胶片拍摄的,还是数字设备(包括数码相机和手机)拍摄的,都是经过了「处理」的。

胶片的暗房冲洗本质上和如今的图像处理算法没本质区别。胶片冲洗时,药水比例和暗房环境的差异同样会对成像造成影响。要说区别,洗胶片的是人,处理图像信息的则是机器。

算法本身没有对错,有对错的从来的都是用算法的人。我们要警惕的也不是现在的 AI,而是有人想借 AI 隔绝我们与真实的世界,例如那些默认开启「美颜」的前置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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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潮一代不是60年代社会运动的核心](https://www.newyorker.com/culture/cultural-comment/the-misconception-about-baby-boomers-and-the-sixties)

The boomers get tied to the sixties because they are assumed to have created a culture of liberal permissiveness, and because they were utopians-political idealists, social activists, counterculturalists. In fact, it is almost impossible to name a single person born after 1945 who played any kind of role in the civil-rights movement, 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 the New Left, the antiwar movement, or the Black Panthers during the nineteen-sixties. Those movements were all started by older, usually much older, people.

其实婴儿潮一代(在 1946 到 1964 年之间出生的人)在社会运动最高峰的 1969 年,最大也不过 25 岁,大部分人都在 20 岁以下,这样的年轻人在社会运动中只是外围参与者。

作者举例了好多反文化运动期间的社会运动家、作家和音乐家,大部分人都是 1945 年以前出生的。黑豹党领袖 Bobby Seale 生于 1936 年、作家艾伦金斯堡生于 1926 年、鲍勃迪伦生于 1941 年。


题图:Martin Krchnac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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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变得越来越相似|文摘#18

有时候看这文摘里摘录的文字,再看看自己写的东西,我总会觉得惭愧,确实比不上人家。最近好东西看太多了,对比更加明显,这种感觉也愈发强烈。

我过去总喜欢研究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希望从纯粹的理论中寻求关于世界的答案。但后来我发现,思维的边界其实是语言的边界,而我的语言其实十分匮乏。在我的工作和业余的写作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 这些文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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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北上广,为啥我的生活离《心动的信号》那么远?](https://mp.weixin.qq.com/s/kKbQs-s4VLXE7cHoRjVueQ)

这让我想起一位同事的经验。她刚做完一个跟名校毕业生相关的选题,发现在采访对象的履历中,烘焙是 2018 年最热门的爱好,而当这股浪潮过去后,流行起去尼泊尔玩滑翔伞或在澳洲潜水。“大家在变得越来越相似,像在进行着自身条件的竞赛。”她说。

我们如何摧毁了孩子们的童年

养育孩子的工作曾经被认为是符合公共利益的社会必要劳动,但如今除了那些最富裕的父母之外,这项工作对所有人来说都成了孤军奋战的努力。子女的幸福完全要依靠父母。许多家庭为了孩子的人身安全和成人监督,不得不忽略他们的情感健康和社会发展。

由于不能再依靠公共设施来照顾孩子,也不能再让孩子独处,需要工作的父母被迫把孩子长时间关起来。孩子在学校的时间更长,管理也更严格。幼儿园过去以玩耍为主,现在成了一年级的学业培训场所。尽管许多研究发现家庭作业对孩子是有害的,但学校还是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STEM、标准化考试和防枪手袭击演习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课间休息、悠闲的午餐、艺术和音乐。

关于儿童自杀时间的数据支持了学校压力在精神压力中的作用。“学校开学期间的儿童自杀率是放假期间自杀率的两倍,”格雷说。“自杀未遂、有自杀企图和自杀意念方面的数据也是如此,而成年人在夏季自杀率更高。”但孩子们的心理和情感健康问题不仅仅是由课堂上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它们也反映了我们社区正在发生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精神卫生服务、医疗保健、经济适用房和高等教育等各种资源的匮乏,意味着许多父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长时间、更努力地工作。与此同时,对父母的要求越来越高,童年的自由时间和自主活动已经成为禁忌。

想当第一名的第二名不是好的第二名

押井守写:“那些在公司里孜孜矻矻工作的人,抱着胜利归来的心态回顾家庭,经常出现老婆不搭理自己,和邻居也无话可说的情况。在卸下上班族的身份之后,自己就变得不再拥有与社会的连接点了,退休让他们非归属于家庭,也不归属于社会,技能方面全数归零。”

原理大概类似上大学之后,“考名校”这个他人赋予的天经地义的目标忽然消失了,而自己也尚未习得建立人生目标的技能,忽然一大把时间、一大把人生握在自己手里,迷茫得一塌糊涂

押井守认为不要为领导卖命,因为“一生追随老板的步伐就是迈向用过被丢弃的第一步”。

关于「中国女性什么时候才会有穿衣自由」

关于穿衣,除了一些宗教和保守群体以外,其他时候,女性的穿着规训,并不是以强制的规则出现的。的确,在一个世俗社会,不会有人强迫你套上黑头纱,也不必上衣过臀,露手臂露大腿更是没有问题。 然而,「作为一个女性不能这样那样」的规训,是内化的。它更多的时候不是来自哪个权威的直接教导,而是一个女性,对着镜子告诫自己,我「不能穿超短裙」「不能露胸」,免得被人说下流。

甚至说,这种身体的规训,并不仅仅局限于道德,还有类似于「我太胖了不能穿紧身的东西」「我不能穿显黑的颜色」。我还记得一个刚来美国的朋友对我说,「你看那些女孩大腿这么粗居然敢穿短裤?」一个有名的时尚品牌总监说,在中国,女性热衷于购买把手臂遮起来的衣服,吊带衫从来都不好卖。她们有「自由」,但她们处于审美和规训的枷锁中。

这种「不敢」的问题,是来自社会的规训,被自己在潜移默化中消化吸收了,又在一次次的与别人的交往、大众媒体的曝光乃至社交网络的点赞中,被强化成为一套内在而顽固的价值。

《乌托邦年代》 P197

乌托邦带着一种存在的渴望。它不停地在我们耳边低语,说自己是有可能的,说自己不只是在重温古老黄金时代的梦想,说我们真的能够改变,尽管从古至今的一切证据都指向相反的方向。我们在各个年代的无数幅画里看到过辽阔丰美的草原、清澈的泉水、安详的动物,还有面带微笑且举止谦和的人类,在这些媚俗的画作中,一切仿佛都摆脱了暴力。我们明白这是反复出现的诱饵,然而这支小调依然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日本女性选择不结婚?

花冈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看上去闷闷不乐。后来大学毕业后在幼儿园教书期间,她亲身目睹了有多少母亲似乎“太过努力要照顾自己孩子,却没有照顾好她们自己。”“如果我当了母亲,”花冈说,“我担心我会被期望按照母亲的角色行事,而不是做我自己。”

技术上的跃进与意识形态的保守互为映照

在某个讳莫如深的日子过去两天之后,5G 商用牌照正式发放,在贸易战与技术争端的背景下,展现出一种复杂的结构化症状。技术上的跃进与意识形态的保守互为映照,仿佛通往地狱的幽冥之路上明暗的交错。老子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网中人不知,犹自结网。

《人类群星闪耀时》P1

一个真正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时刻——一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出现以前,必然会有漫长的岁月无谓地流逝而去,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那些平时慢慢悠悠顺序发生和并列发生的事,都压缩在这样一个决定一切的短暂时刻表现出来。这一时刻对世世代代作出不可改变的决定,它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一个民族的存亡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

在命运降临的伟大瞬间,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顺从、勤勉、谨慎,都无济于事,它始终只要求天才人物,并且将他造就成不朽的形象。命运鄙视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门外。命运——这世上的另一位神,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 鲜生辞典

「鲜生辞典」是嘀咕文摘的子栏目,偶尔更新。专门收录那些新鲜又生猛,没准儿能戳到你心坎儿里的词汇。收录范围包括既定词汇的新诠释,也有当代人民群众的伟大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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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让我们相遇:视频网站会员在观看会员独家视频时必须要发的弹幕,不发视频播放不了。(大误)

社会学洛阳铲:活跃于二十一世纪早期的短视频 App 快手。因这个时代的快手聚集了许多质朴的原生态用户,他们用镜头记录下了不加修饰的生活。对于生活在五环内的人群而言,快手用户的真实生活简直是生活奇观。但对于社会学者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天然的研究材料库,只要点开快手,被无数傲慢与偏见埋藏起来的真实风貌便会破土而出——是为社会学洛阳铲。词出社会学博士研究生王景瑞。

热点:“吃屎要吃热乎的”的委婉用法。

后真相:所谓“后真相”,就是真相和逻辑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被忽视,而情感煽动主导舆论的情形。从投票选举到众筹诈骗,再到病毒营销,无论是在政治、传媒,还是商业领域,后真相的案例俯拾即是。


题图:The Creative Exch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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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Harry Met Sally...》里的假高潮|文摘#17

1989 年上映的《When Harry Met Sally…》可能是女性第一次公开讨论「假高潮」。

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 Richard Cohen 和《When Harry Met Sally…》的编剧 Nora Ephron 是好友。Ephron 去世后, Cohen 为她写了一本书,She Made Me Laugh: My Friend Nora Ephron

在书里,Cohen 说,《When Harry Met Sally…》让女性第一次意识到,其实所有女人都会「假装高潮」。当然,这也是男人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

在拉斯维加斯的电影发行商大会上,电影放映到这一幕时,在座的男性没有任何反映,他们不懂。但女人们懂了,她们笑了,一个接一个,直到男人们也加入到她们的行列。

Ephron 一直是一位关注两性关系的编剧,所以许多人都以为这一幕是她安排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导演 Robert Reiner 最初是想在这一幕揭示出某个男性对女性的误解,这个时候 Dani Minnick(本片制片人女朋友的姐妹)建议 Reiner 讨论一下女性「假高潮」的现象。Reiner 和 Ephron 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安排了一场 Sally 在餐厅里假装高潮的戏。

开头视频的结尾处,老太太的台词「I’ll have what she’s having」是 Billy Crystal (Harry 扮演者)的神来之笔。这句话后来入选了美国电影学会的经典百句台词,说出这句台词的老太太是导演 Reiner 的妈妈。

现在有许多年轻人,女孩男孩都有,会去当年电影取景的餐厅,位于曼哈顿下东区的 Katz’s Delicatessen,坐在同一个座位上,「复刻」这一影史名场面。

只不过,作为一部爱情喜剧,电影本身没有进一步讨论「假高潮」背后的问题。


参考:‘I’ll have what she’s having’: How that scene from ‘When Harry Met Sally…’ changed the way we talk about sex

题图:《When Harry Met Sal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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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生物学理论解释「工人阶级的叛徒」?|文摘#16

《自私的基因》我断断续续看了好长时间,大概有两三个月吧。因为有很多概念我都不懂,所以看得慢。

这本书有两个观点,我觉得让人豁然开朗。一个是关于基因的定义,一个是进化上的稳定策略(Evolutionarily Stable Strategy,也就是 ESS)。

在这本书中,道金斯并没有把「基因」限定于生物意义上的基因,虽然他也把生物意义上的基因讲的很清楚了。但在举例论证观点的时候,他将「基因」描述成所有可以复制(传播)的东西——遗传特征、人的行为模式、善恶观念,乃至宗教。

关于文化「基因」,也就是meme的部分,是 30 周年纪念版中,道金斯新加入的,要购买此书的朋友需注意这一点。不过,在经历过《人类简史》的「洗脑」后,这样的观点好像不再新颖。

这本书里着重讲的「基因」,其实是一种动物的行为模式,例如雄性通过决斗获得配偶,又或者布谷鸟将自己的蛋放进别人的巢,让其他鸟帮自己抚养小孩这种行为。这种行为模式在群体之中扩散开来,会形成一种稳定的行为策略,最终成为这个族群的通行做法。

我认为这个 ESS 有点像现在我们流行讨论的「算法」,因为这种行为模式其实是一种很机械的,处理问题的方法。简单讲,就是一个动物在某个情境中,一定会做出某种选择,这是它的「基因」决定的。

虽然在书中道金斯是刻意将这种稳定策略的行为模式简化了,但我认为,只要能形成一种既定的模式,它的随机性会大大降低。例如软弱的人碰到劫匪会逃跑,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肯定不是 100%,但可能性一定大于 50%,否则他就不是「软弱的人」了。

道金斯在引入 ESS 时,讲了一个鸽子和老鹰的例子。

假设一个群体里有鸽子和鹰两个物种(也可以说这是两种生存策略)。鸽子与人为善,鹰勇猛好斗。鸽子碰到鹰会主动认输,双方都不会受伤。鹰碰到鹰会决斗直到一方获胜,一方受伤为止。鸽子碰到鸽子双方会拖延时间,直到有人认输,但都不会受伤。

那么这个群体里谁会获胜呢?如果都是鸽子,没有人受伤,大家互有胜负,相安无事。如果突然出现了一只鹰,说有鸽子都不是它的对手,它的基因会马上扩散。扩散的结果是会出现越来越越多的鹰。

如果最后这个群体里只有鹰,那么所有的战斗都将是以死相搏。但如果又突然出现了一只鸽子,它不会受伤,所以它的基因又得以散播出去。

在这个例子的最后,道金斯通过数学方法计算出了这个群体里鹰和鸽子的比例会在 7:5 左右波动。这就是进化上的稳定策略,按照这个观点,一个集体里所有行为上对立的个体的比例其实都会在一个稳定的区间浮动。你也可以把这里的鸽子和鹰换成人类社会里的「好人」和「坏人」,或者「996」时代里的「混子」和「工贼」,虽然这种做法有过分简化的嫌疑,但它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一些问题。

这部书也对动物间的两性关系和繁殖交配做了许多探讨,我摘抄了几段。我不建议大家把这些例子对号入座,但我认为它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一些问题。括号中是段落对应的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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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雌性动物因雄性动物不拥有一块领地而拒绝同其交配。有时,雌性动物由于其配偶被击败,领地被占领,而很快就委身于胜利者,这些情况的确时常会发生。甚至在明显是忠诚的单配留物种中,雌性动物许配的可能是雄性动物的领地,而不是雄性动物本身。

如果种群的成员过多,有些个体得不到领地,它们就不能进行繁殖。因此,按照瓦恩-爱德华兹的观点,赢得一块领地就像是赢得了一张繁殖的证书或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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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167)

由于她(女性)一开始就以其大而营养丰富的卵子付出了比雄性多的投资额,因此做母亲的从怀孕的时刻起,就对每个幼儿承担了比做父亲的更大的“义务”。如果幼儿一旦死亡,她比做父亲的要蒙受更大的损失。更确切地讲,为了把另一个新的幼儿抚养到同死去的幼儿同样大小,她今后必须比做父亲的进行更多的投资。

如果她耍花招,让做父亲的照料幼儿,自己却同另一个雄性个体私奔,父亲也可以将抛弃幼儿作为报复手段,而其所蒙受的损失,相对来说要小。因此,至少在幼儿发育的早期,如果有这种抛弃行为发生的话,一般是父亲抛弃母亲和孩子,而不是相反。

同样,我们可以推断出雌性个体对子女的投资多于雄性个体,这不仅在一开始,而且在子女整个发育期间都是如此。所以,例如在哺乳类动物中,在自己体内孕育胎儿的是雌性个体,幼儿降生之后,制造乳汁喂养幼儿的是雌性个体,抚养并保护幼儿的主要责任也落在雌性个体肩上。雌性个体受剥削,而这种剥削行为在进化上的主要基础是,卵子比精子大。

***

(170)

在雄性个体的种群中,成为忠诚的丈夫的倾向必然存在程度上的差异。雌性个体如能预先辨别这种特征,她们可以选择具有这种品质的雄性个体,从而使自己受益。雌性个体要做到这点,方式之一是,长时间地搭架子,忸怩作态。凡是没有耐心,等不及雌性个体最终答应与之交配的雄性个体大概不能成为忠诚的丈夫。**雌性个体以坚持订婚期要长的方式,剔除了不诚心的求婚者,最后只同预先证明具有忠诚和持久的品质的雄性个体交配。**雌性忸怩作态是动物中一种常见的现象,求爱或订婚时间拉得长也很普遍。


延伸阅读:《自私的基因》与博弈论 / 关于生命意义的酒后鼓噪

题图:《寄生虫》剧照

阅读关于 如何用生物学理论解释「工人阶级的叛徒」?|文摘#16 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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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因你而火热|文摘#15

本期文摘来自 5~7 月份本人的所见所读。最近挺忙~~(懒)~~的,这一期在我的 OneNote 里攒了好久。未来工作稳定以后或许能保持两周一更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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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男同,我不想成为你们的 “gay蜜” | 别的女孩来信](https://mp.weixin.qq.com/s/F-tyDvmA4QuvE0XZ78HZuQ)**

我时常觉得,对于很多以为认得我就有了“Gay 蜜” 的姑娘来讲,我和一支从香港代购回来的口红一样,都只是实用的、成本不高的“当代生活符号”。所以,她们对待这个关系的方式有时会令我感到尴尬和不安全。究其原因,是她们对 “Gay 蜜”有太多被流行文化塑造起来的期待,所以过于看重我是个 Gay 这件事而忽略了我的其他身份,有时候也不太顾及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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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ather Of Mobile Computing Is Not Impressed**](https://www.fastcompany.com/40435064/what-alan-kay-thinks-about-the-iphone-and-technology-now)

本文是 Fast Company 对艾伦·凯(Alan Kay)的采访。艾伦·凯讲了很多东西,但大体上依然没有脱离马歇尔·麦克卢汉和尼尔·波兹曼的媒介生态学理论。

媒介生态学理论认为媒介传播了什么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媒介是如何传播的,也就是媒介的运作机制和原理及其对社会的影响。文中,艾伦·凯举了一个例子,说电话的发明让人类回到了口头社会,口语变得比书面语更重要了。因为,在电话发明之前,人类使用的通讯工具——信件和电报——都依靠书面语,这就意味着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有很多场合需要写作。

本文亦有中文版,由知乎用户ConanXin翻译:移动计算之父(艾伦·凯)没有被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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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总动员4》的精巧与遗憾**](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0256342/)

我不是太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这些关于性别政治、身份政治、肤色政治的浪潮,已经阻碍了美国电影工作者的正常创作过程。显而易见,不是所有人都受其影响,但从年初到现在,我们几乎在任何一部好莱坞 A 级制作中都看到了指向性极强,又与作品文本极其突兀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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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劳一代**](https://mp.weixin.qq.com/s/offUzY6HRuVUt20hGNWbEw)

每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害怕,担忧未来。但这届学生太不同了。我那一届文理科学生毕业后都散落在各地的各种临时工作中:我在一个骑马农场;一个朋友做暑期保姆;另一个去了新西兰农场;还有一些成了漂流向导,然后转行为滑雪教练。我们并不认为第一份工作很重要,而是觉得这仅仅是一份过渡性工作,我们最终总会找到一份一辈子的职业,虽然路程也许蜿蜒曲折。

但是现在的学生坚信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不仅会决定他们的职业轨迹,还会决定他们余生的内在价值。我有一个学生申请了几十份实习工作和研究金项目都没成功,我对她说,她应该搬到一个有趣的地方,找到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弄清楚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对什么不喜欢。她听到这话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这可怎么跟父母交代呢?我得找一份我自己有激情又很酷的工作啊。”

她对工作的期望概括了千禧一代所受到的的培养,即把找到一份既让父母满意(稳定,薪酬好,体面),也能受到同辈们羡慕(“酷”的公司)的工作内化为一种需求,并且还得实现他们所有童年优化教育指向的终极目标:做一份你自己有激情的工作。至于那份工作是职业体育运动员,Patagonia(户外服装品牌)社交媒体经理,创业公司的程序员,还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都不如给上述所有选项打勾重要。

至少在理论上是如此。当千禧一代真的开始寻找那份梦想职业,并开始“活‘成人’样”,却感觉事与愿违时,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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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家荒木经惟的妻子写的回忆录,重口味且一样离经叛道**](http://www.qdaily.com/articles/43193.html)

这是一篇好奇心日报在 2017 年刊登的书摘,书是《我的爱情生活》,荒木阳子的回忆录。荒木经惟名气大也活得久,所以人们总是会习惯性地透过荒木经惟的镜头看阳子,而没有真正直视过她。这本回忆录把故事中阳子的人格「补完」了,也让他们的传奇爱情有了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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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艺剩女」决定相亲之后**](https://mp.weixin.qq.com/s/NKt7fiYeuHnTtjXIyxfQBA)

公园相亲角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在那里,处于适婚年龄的年轻人被简化成数字,年龄、身高、体重、房子、车子、收入,等等,由父母来进行数字和人的匹配,足可媲美当今的 AI 人工智能、大数据。但这种匹配方式,效率似乎很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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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文化加剧了这个时代的不平等**](https://cn.nytimes.com/culture/20130529/c29inequality/zh-hant/)

把公众的注意力潜移默化地从停滞的经济与长期不满情绪转移开来,在这方面新贵族们扮演了有用的角色。但他们的出现提醒人们看到几十年来日益扩大的收入差距,不公正的机会分配与报酬制度,乃至被侵蚀的公共机构。我们已经回到盖茨比的时代,或者比那个时代更堕落。我们时代的名人纪念碑变得如此巨大,令普通人的抱负相形见绌;普通人被告知他们只能让「神」来实现他们的梦想——在演唱会上挥舞他们心爱歌手的 logo、把他们的生活(以及数据资料)在 Facebook 上和盘托出;把苹果产品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来接受。我们知道,明星们并不希望我们觉得自己可以和他们一样。因为他们的成功就是建立在把其他人抛在身后的基础之上。

题图:煜翔 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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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两个月,来说说我的 LG gram 体验如何

在跟随了我大学四年的ThinkPad E450彻底报废后,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买新电脑了。鉴于有限的预算,和我未来的工作性质,我对这台新电脑的期许只有四点:轻、续航长、便宜,以及非联想及其旗下品牌。

我的购物决策过程非常迅速,当我们定下上面四点要求的时候,能供我选择的机器已经不多了,最后筛选下来,只有华为 Matebook 14、华硕 adol 14、以及我手上这台 LG gram 13(i3-8145u)。

为什么排除其他两项原因很清楚,LG gram 相较其他两台更轻,可扩展性更强,最重要的是,这是现在你能买到的最便宜的 ⚡ 雷电 3 接口电脑。雷电 3 可以外接显卡的特性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它能一根线解决充电和外接屏幕的需求,这是个 Killer Feature。

购机过程中唯一值得吐槽的点就是在我入手一周后价格猛降低 500,从 5499 降到了 4999。嗯,京东常规操作。

💻配置如下: 型号 132990-V.AA33C
屏幕尺寸:13.3
操作系统:Windows 10 Home
重量:965g
电池:72Wh
CPU:i3-8145U
内存容量:8G
硬盘容量:256G
屏幕:IPS (1920X1080) SRGB 96%
支持指纹识别和背光键盘  
尺寸:30.6X21.2x1.45~1.55cm
外壳材质:纳米碳镁合金
接口:Thunderbolt™ 3x1;HDMIx1;USB 3.1x2;Micro SDx1

i3 款所带来的性能牺牲是很明显的,随便打开一个大文件风扇就会开始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好在我未来能用的“重型软件”只有 Chrome,加根 8G 的内存条它就能 Hold 住了。多余的硬盘位也被我塞了一个固态硬盘,我当时选的是 Intel 760p 256GB,如果现在买的话,国产固态硬盘的性价比似乎更高一点。

需要注意的是,加装固态的时候最好把原来 Sata 3.0 的速率硬盘插到空余的硬盘位上,将你的新固态插到原来的硬盘位,因为空余的硬盘位规格是 PCIE 3.0×2(右),原来的硬盘位才是 PCIE 3.0×4(左)。

这个机器的底盖并不好拆,螺丝都藏在脚垫和贴片底下,用小刀翘脚垫的时候很容易划伤背盖留下痕迹。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呢?因为我就划到了,还不止一处 😫。

值得吐槽还有外观和材质。白色虽然好看但是不耐脏,但似乎 13 寸的 LG gram 国行只有白色可选,我只能每天拿纸巾擦背盖和键盘。碳镁合金的材质摸起来确实很像塑料,反正每一个摸过我电脑的人都会问「这是塑料的吗?」

虽然我刚刚一直在说缺点,但我对它还是很满意的。

这台电脑在很多评测中都是「最轻的笔记本电脑」,我不知道这个「最轻」到底是夸张还是事实,但就我个人体验来看确实很轻,平时习惯了这台电脑,再摸我朋友的 MacBook Pro 13‘(1.35kg),重量上的差距能很明显地感受出来。

用这台电脑我也从来不担心电池的问题,反正我从来没把电用完过。72Wh 的电池在我能找到的 13 寸笔记本里是最大的。笔记本的续航基本就看电池大小,不像手机还能靠软件弥补,所以电脑电池有多大基本就能决定它的续航水平。另外,我修改过系统的电池策略,把不插电时 CPU 的最大性能限制在了 90%,这也能一定程度上延长续航时间,不过牺牲了一部分性能。

屏幕和音响效果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属于这个价位的常规水平。我没有用过特别好的屏幕,也没听过好音响,所以我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要求,但可以肯定它比我原来的电脑好不少。

其实一台 PC 值得说的地方并不多,或者说所有能被抽象成数字的体验都不值得多说,而一台 PC 不能量化的地方——软件——控制权在微软手里。对于用户来说,用电脑也不是用硬件,而是用软件。所以,我做了一页 Windows 软件推荐列表 👉[2019-6-3-pc-software-list|Windows软件推荐]。

这台电脑对我生活产生的最大影响是:当续航和重量不再成为我用电脑的阻碍时,我发现电脑比手机更易于使用。这里的用途包括但不限于:浏览网页、通讯、写作和游戏。当然这可能和我个人的使用习惯也有关系,我本来就更适应 PC 端的软件环境。

电子产品是用来改善生活和工作效率的工具,但人和工具都有一个磨合期。对于一个每天需要通过各种电子设备完成工作的人来说,「最好」的硬件和「最好」的软件都不能带来效率的提升。长期在同一软硬件环境下适应出来的习惯与肌肉记忆才是提升效率的最终「利器」。

所以不要轻易相信「XX 比 XX 好用」之类的鬼话,好用的从来不是工具,是人。

***

🌆 题图:llodo.com

🌆 插图:我自己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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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我好像该说点什么

我在大学时代想得最多的问题是我以后应该干嘛,以及所谓的人生理想/目标。

过去我总认为自己不一样,所以在我眼里,大部分人只是随波逐流的普通人,不够我发现他们这样过得也挺快乐的。我见过有坚定理想的人,他正在为此奋斗。我也见过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们余生的意义好像就是为子女发光发热,我也见过还没上学的小朋友,他们不会想什么严肃的问题(或许也会想吧,谁知道呢?),但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有时候我会自我怀疑,我为什么要想这些事情:我要的是理想吗?我只想要一份体面轻松的工做而已。但有时候我也会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这辈子活着到底为了什么?经过了很久的思考,我得出了一个答案,就写在博客的 About 页面里:

在虚拟世界里获得永生。我想把我的文字和图像永远的保存在这个世界,让后来人能发现我。

大概在两三年前吧,我开始规划未来:职业道路,发展路径,我甚至连怎么跳槽都想好了。

现在毕业了,我唯一预料到的一件事就是事情的发展一定会和我预料的不一样。如果我当初没有被裁员,现在生活应该会轻松一点,同事好相处,工做按部就班,工资也高一点,虽然当初刚上班的时候我还一直 diss 这份工做毫无难度狗都能做,但现在真让我做有难度的事情我还是宁愿轻松一点 🙄。

现在不到一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互联网资本寒冬、裁员潮、贸易战和越来越紧张的舆论环境,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大环境对我个人的影响。是的,“你可以不关心政治,但政治一定会来关心你。”

这个世界很复杂,但是道理一直都很简单。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不过你现在的每一个无意之中的选择,都会在未来有所回应,当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像茨威格评价「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所有我们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双脚而已,走去哪里不重要,但一定得要在路上。

每到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我就会在心里默默许一个愿。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许愿希望([2018-12-29-2-7|回到现实世界])世界能回到正轨,如今看来这倒车却开得越来越快。毕业的时候许一个现实一点的愿望吧:希望工做能顺利、希望年底能加薪、希望能有时间研究一点新东西,说别人没说过的话。

再许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希望这个社会能给小孩更好的教育、能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能给中年人多一点稳定,能给老年人多一点尊重。

✌That’s all.

🌆 题图:Baim Hanif


哦,我大学还交了个女朋友,这件事情值得单独说说,但我不想放到公开的地方讲。在这里,我只能说所谓爱情只是构建在生理之上的幻想,但一段关系所带给人的感受真的很美妙,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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