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 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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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记快捷键,给大脑减负

用 Raycast 以后,就很记快捷键了。

有一些 app,可以设置快速启动的快捷键,或者给某个功能设置快捷键。快捷指令也可以给某个指令设定快捷键,用于快速运行。

快捷键是个好东西,但是一多乱,不光容易冲突,还容易忘。

我之前给好几个快捷指令设置过快捷键,什么快速记笔记、快速发博客,期待自己有很多灵感需要捕捉、创意需要挥洒。结果就是一个星期也用不了一次,临到要用了对着键盘一个一个按键试,试了半天没试出来,还是鼠标点点点方便。

后来索性就不设快捷键了。

需要启动什么指令,直接在 Raycast 搜索,我给指令起的名字都比较直观,搜索也不麻烦。

Raycast 的扩展商店里还有很多用户开发的插件,可以很方便的在 Raycast 里直接调用其他 app 的功能,例如在 Raycast 里获取 Bitwarden 的密码。

Raycast 的 Quick Link 功能还能直接启动 app 的 URL Schemes,可操作性就更强了。

虽然打字总比快捷键慢,但是不用记快捷键,真的能让脑袋轻松一点。

[2023-01-08_18-07-00|我的 raycast 使用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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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raycast 使用哲学:

  1. 只启用常用指令。降低搜索选项数量能降低干扰项,快速找到需要的指令。
  2. 少设置 alias 和 hotkey,主要靠搜索指令名称启动命令。因为记忆 alias 和 hotkey 需要刻意训练,我启用的指令并不多,raycast 支持模糊搜索,所以单纯靠几个印象中的名称字母也能找到我需要的指令。
  3. 用 raycast 替代本地 app。raycast 本身自带寄出的删除 app 与窗口管理功能,能替代我电脑里的 appcleaner 和 rectangle,依靠 bitwarden 的 cli 客户端,raycast 还能实现基础的密码查找功能,所以我把本地的 bitwarden app 也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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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奥卡姆剃刀」更容易实践的极简主义生活原则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是很多人熟知的极简生活原则,但这个来自 14 世纪的原则,在当代社会确实难以实践,因为消费主义会告诉你,这个很有必要,那个也很有必要。

怎么判断一个东西是否必要呢?

今天《WIRED》的newsletter介绍了一个 20/20 原则,给出了一个清晰的标准——能在 20 分钟以内花 20 美元买到的东西,都不是必需品。

不过这个原则适用的场景不是购物,而是清理。

举个例子,疫情期间大家都囤了很多方便食品,现在放开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吃,那么这些东西就应该被处理掉。因为你肯定能在 20 分钟以内花 20 美元买到一堆方便食品。

怎么处理?《WIRED》的这篇文章介绍了很多处理方法。

那么购物呢?

我个人有一个听说来的原则——少买点,买好点,用久点。上述原则适用手机、衣服等日常耐用品。

不过这个原则其实暗藏了一个消费主义陷阱——买好点。买好点很容易实践,但是要做到少买点和用久点,就需要一点点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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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想法起一个标题

更改了「想法」的呈现形式。

原来,这个板块的标题都是格式化的发布时间加「想法」两个字。现在,每个「想法」都将有一个标题。

我认同麦克卢汉,相信工具塑造人,就要知行合一。

起标题有两个目的:

  1. 为每个想法做总结。想法没有终点,但都有起点与过程。总结,能理清思路,让表达有条理。

  2. 提高门槛。blog 应该参差多态,长短咸宜,但不应该言之无物。我的想法全都是通过 shortcut 发布,shortcut 过于方便,无法阻拦我的废话与牢骚。所以,增加一步,想不出标题,就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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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于手段之网

在追求目的途中,人似乎总是会困于手段之网。方法技巧和套路,无处不在,人际关系,职场关系,恋爱关系,当代人能熟练运用书本技巧进行对他人的 PUA,把生活过成了 PVP——一场不是赢就是输的战斗。

技巧和内卷是一个相伴相生的关系,技巧的传播推动着内卷的加剧。就像现在的电视剧,节奏快、反转多、甜度高,但观众的阈值也在被拔高,现在技巧已经处于被穷尽的边缘,边际效益越来越低,观众却越来越难被打动。只有真诚能打动人,但被技巧包裹的心,或许已经丧失了捕捉真诚的敏锐,与表达真诚的能力。

伍迪艾伦镜头前的 Zelig 或许也可以理解成一个穷尽了技巧也失掉了真诚的人。每当进入新的社交场合,Zelig 就象变色龙一样,从外貌到言行举止瞬间改变,他被迫获得了这样的天赋,所以他能融入任何场合,上一秒还是华尔街侃侃而谈的金融大亨,下一秒就会变成粗鲁莽撞的街头流氓。但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只能呆呆看着窗外。他没有自我,所以他无法真诚的对待别人,也不能真诚地对待自己。

手段之网的尽头是一片虚无,但通往目的的幽深小径似乎正被虚无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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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情绪困境|文摘#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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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自《aeon》2021 年 6 月 14 日文章「Radical acceptance

作者Joshua Coleman是一位执业经验丰富的私家心理医生,现居于旧金山湾区。

编译 | Dkp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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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总会发生。你可能身患绝症、可能丧失身体机能、可能遭遇伴侣出轨。即便你足够幸运,一生风平浪静,你也会面对沮丧、伤害、羞辱,这些都能让你明白什么叫「存在就会痛苦」。

无法避免的痛苦,贯穿于我们的历史。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以及斯多葛学派、伊壁鸠鲁学派、犬儒学派哲学家都思考过「痛苦」。从人类拥有信仰开始,宗教领袖们也将苦难的意义根植于信仰之中。我们对苦难的解释,决定了我们对苦难的体验,这样的思想在 7 世纪佛教徒 Dharmakīrti 和 11 世纪伊斯兰教学者海什木的著作中都有体现。在米开朗基罗未完成的雕塑《隆达尼尼圣殇》 (1552-64)和巴赫的《D 小调夏康舞曲》 (c1710s-20s),这类艺术作品中,人们也能感受到痛苦的普遍性。

尽管有先贤们的智慧,但当我面对处于痛苦中的朋友和患者时,我仍不知该说些什么。罹患卵巢癌的女人没法更换新身体,我那个因滑雪意外导致严重脊髓损伤的朋友,也得不到新脊椎。还有空巢老人的问题,也没有直接解决方案。我研究了 40 年心理学,过去 15 年一直和空巢老人打交道,他们时常会问:「孩子和孙子都不来看我,我会一个人死在病床上吗?谁会为我下葬?我走后,孩子们会想我吗?」

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我出版了关于「空巢」的第一本书《When Parents Hurt》(2007)后,前来咨询的患者数量激增,但最初的那几年,我给出的建议肯定既笨拙又无效。后来,我和这些空巢老人打了 15 年交道,又在威斯康星大学调查中心做了大量研究,成果汇总于新书《Rules of Estrangement 》(2021),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越逃避越痛苦。

我在辩证行为疗法创立者 Marsha Linehan 的研究中找到了依据。「地狱的出口是苦难」,Linehan 写道,「拒绝接受苦难,就会重回地狱。」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要「从根本上接受」你当前的处境。

「从根本上接受」,意思是你不要对抗你的感受。觉得难过?那就难过吧。不要批判它,不要推开它,不要削弱它,也不要控制它。直面感受,而不是逃离感受。

这一课,我学得也十分艰难。我对研究「空巢」的兴趣始于我的女儿,她刚过 20 就和我断了联系。我和她妈离婚后又再婚了,然后又生了几个孩子,这件事让她觉得自己被 取代了,而在她成年前,我一直无法完全理解这种感受。在那段困难期,我发现我每天都在重复我曾经犯下的错误。原本的美好回忆充斥着怀疑和自责。当我意识到我和一个好父亲相去甚远时,我就陷入了一个痛苦的循环,满脑子都是「如果没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写那些东西就好了。」有时候,我又会进入另一种思考,「你女儿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永远。你上次见到她了?那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你得接受。」这绝非刺耳的批评,而是来自理性自我的明智建议。接受惨淡的现实看起来怪异、矛盾,但也令人欣慰,我得以和无法改变的现实握手言和,得以直面我犯下的过错,最终促成了我和女儿的和解。

「从根本上接受」重点在于直面当下处境,接受一切后果。像「这不公平」、「我不接受」、「这不应该」等表述,可能在事实上正确,但它只会加重我们的痛苦。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你堵车了,你没法掌控这事,但大家很容易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门,或者责怪造成堵车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在离家前检查一下汽油表。此情此景,我们可以陷入一种对不公的狂躁,但也能选择深呼吸,接受这一切,接受我们无法掌控的情况。

是的,痛苦不仅来自生活中的伤害。有时,我们企图用美好的记忆逃避当下的苦难,也会造成痛苦。心理学家 Matthew Killingsworth 和 Daniel Gilbert 的论文《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2010)总结了这一事实。他们发现,当人们通过回忆过去和幻想未来逃避现实时,他们会更不快乐。换句话说,即使用快乐来对抗痛苦,都没接受痛苦有用。还有一句类似的名言,可能来自老子,是「活在过去的人沮丧,活在未来的人焦虑,活在当下的人才能快乐。」

(老子引言的原文是:Depression is living in the past, anxiety is living in the future, and joy is found living in the presen。经过网上查证,在《道德经》里找不到直接对应的原文。最接近此句的老子原句为「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本句应是后人化用老子思想,不是中国老子原话。参考:《西方心理学遇见阴阳老子五行》

当然,活在当下不一定真的快乐,甚至会让你更难受。但是,通过直面当下的处境,我们能逐渐获得掌控和意识到,我们经历痛苦的长度和程度。我们可以重新解释苦难的意义,用行动减轻痛苦,降低它对生活的影响。直面我们的感受,能让我们自由地欣赏生活中的积极面——那些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这一切与你的焦虑无关。

心理学家、神经科学家 Lisa Feldman Barrett 的工作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直面痛苦的案例,她建议人们深入到情绪的「颗粒」之中。如果你感到悲伤,试着深入探索和描述。问问你自己,你的悲伤仅仅是悲伤吗?还是绝望?悲痛?不幸?苦恼?又或是遭受嫌弃?陷入不安?遇到挫折?你的愤怒仅仅是愤怒吗?还是怨恨?冲动?不快?嫉妒?又或是长期积累的不满?

为什么要这么具体?曾写过《How Emotions Are Made 》(2017)的 Barrett 发现,越精准的情绪定义,和更少的药物需求、更短的住院时间、更灵活的情绪管理有相关性。Barrett 并非让我们沉浸在情绪之中,而是建议我们去探索情绪的形状和边界,充实情绪的定义。

Barrett 指出,文化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关注什么以及我们的情绪如何产生。她不同意心理学家 Paul Ekman 等人的观点,即每种情绪都有自己的神经特征,能够跨文化识别。相反,Barrett 观察到,西方人定义为「情绪」的体验,在某些文化中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概念。她列举了密克罗尼西亚的 Ifaluk 人、巴厘岛人、西非的富拉尼人、菲律宾的 Ilongot 人、巴布亚新几内亚的 Kaluli 人、印度尼西亚的 Minangkabau 人、西澳大利亚的 Pintupi 人和萨摩亚人的例子,这些文化将情绪描述为牵涉多人的人际事件而不是发生在个人内部的体验。

暴露疗法中,我们也能窥见「从根本上接受」的力量。暴露疗法是一种认知行为治疗(CBT)在暴露疗法中,患者面对的压力会逐渐增加,直到被暴露在他们最害怕、最恐惧的东西面前。暴露疗法可以通过想象进行,例如一个患有创伤后压力综合征(PTSD)的士兵,会被引导回忆战争中的痛苦经历。或者要求一个害怕公开演讲的人加入演讲会,直到最后站在舞台上对着观众演讲。

暴露疗法和「从根本上接受」一样,作用的前提是「生于黑暗的东西,要继续长于黑暗」,直视我们恐惧的东西,比向另一个方向走,更能实现内心的宁静。例如,你第一次看恐怖片,你会被吓到。但当你看第五遍,你还会被吓到吗?第 10 遍呢?总有一次,你会意识到,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你应该去看看邮箱或者吃东西。同样的,我们越将自己暴露给(或者从根本上接受)我们害怕的东西,我们越能摆脱它的束缚。

直面死亡能让我们更加感激活着

暴露疗法还有另一种方法叫「泛滥」,它不仅要将你暴露在害怕的东西面前,还要持续加大程度,一直加,一直加,到你能想象的最坏情况为止。举个例子,Jennifer 察觉丈夫出轨了。当她挑明的时候,丈夫承认了,说他确实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还想马上离婚。Jennifer 理所应当地深受打击,陷入巨大痛苦之中。她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并再也不会被爱了。最重要的是,她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用我之前说的「恐怖电影疗法」,我让 Jennifer 写了一段关于未来最糟糕情况的预期,里面要有自己「没有价值」的各种细节。我要求她每天写,每天读,读 5 到 15 分钟,直到她觉得焦虑、情绪开始压垮她。我还要求她不准分心,因为她只有全神贯注地面对这些痛苦,她的大脑才会产生倦怠。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焦虑开始缓解,她的意识开始挑战这些病态的想法。和大多数心理干预一样,这需要每天训练持续不懈;但在时间和努力的帮助下,她的焦虑程度变低,持续的时间也缩短了。

「泛滥」和「暴露」听起来和你早就在做的事情一样——不断地重复失败,没有任何正面结果。不过,这些方法的目的不是每天缠着你的焦虑不放,而是在专业咨询师的指导下,有意识地,每天专门留一点时间,帮助你提高对焦虑的耐受力,直到焦虑不再焦虑。

正念冥想是练习「从根本上接受」的常见方法,因为它的目的是观察出现的任何想法或感觉,然后回到呼吸、念白等让练习者固定在当下的东西。冥想和暴露疗法的区别在于,后者鼓励人们去想象最糟糕的情况,而冥想只是指导人们去观察和接受出现的任何情况——无论积极消极——然后看着它消失。

是的,两者的区别可能很小。有一种冥想叫 maranasati(感知死亡),要求练习者思考自己的死亡。正如释迦摩尼所说,「在所有冥想中,关于死亡的冥想至高无上。」直面死亡,能让我们更感激活着。它会提醒我们,尽管生命中有曲折与痛苦,但总比死了好。

迷幻药也能提供「从根本上接受」的机会。虽然这类药物已被证明有利于治疗如抑郁症、焦虑症、PTSD 等心理疾病,但它的作用机制尚未完全明确。我认为,其效用的一部分成因在于,它让我们失去了控制大脑信息进出的能力。大家使用迷幻药经常会有「重生」的体验,部分原因在于,必须要面对和接受你的恐惧。你会看到可怕或美丽的真相,但你并没有被摧毁。如同汹涌海面上的小船,虽然来回颠簸,但船依旧完好。

儿科医生和精神分析学家 Donald Winnicott 认为 ,婴幼儿通过在母亲面前独立玩耍来内化父母的态度(几乎所有的心理学研究都是关于母亲的,直到大约 20 年前,我们才发现父亲)。在游戏场景中,父母的关注和支持为婴儿提供了一个「安全环境」,让婴儿能以更自信,更有安全感的状态探索周围的环境。后来的依恋理论家,如 Mary Ainsworth,发现有安全依恋感的婴儿,在探索活动中,比没有安全依恋感的婴儿,更富有冒险精神。

Winnicott 将治疗描述为一种游戏,患者要在咨询师的支持下探索自己的思绪和感受。例如,我自己在大部分时候都只做一件事,就是倾听。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建议,我做的也不仅仅是倾听,还有不打断、不干涉、不要求他们想好的方面。与其安慰他们事情没那么糟糕,我更倾向于接受理解他们的痛苦,承认情况不会好转,现在的痛苦会成为生活的新常态。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心理咨询的价值就在于安静倾听。在倾听和关怀的过程中,我也「从根本上接受」了他们的处境。

当然,大部分人都希望从咨询师那里获得建议和指导,我也乐于遵命。但首先,他们必须知道,我愿意倾听他们有多痛苦、多不幸,多自责。当他们都说出来了,我也能更好地帮助他们走向自我关怀,尤其是当他们被不断的自我批评包围时。「从根本上接受」我们的缺陷——接受我们的行为伤害了我们所爱的人、接受我们无法成为理想化的自己——不仅仅是我们在所伤之人眼前获得救赎机会,也是我们改变与愧疚、悲痛、懊悔的关系的机会。

相比威胁你健康的「尖锐声音」,「从根本上接受」可能还是太无力了

但,为什么焦虑如此普遍?因为大脑的进化不是为了让你保持快乐,而是让你活下去。从这个角度讲,我们的大脑里总是装满了潜在的危险,因为那些没能成功应对危险的人,还没把基因传给下一代就死了。举个例子,如果我的犹太祖先在二战前夕说:「你想得太多了」,然后继续留在东欧,他们可活不到把基因传给我的时候。换句话说,烦人的、抽象的、带有自我批评性质的情绪是有适应价值的,只不过他们不应该站在舞台中央。「从根本上接受」相当于对着你的大脑说:「我注意到了。谢谢你的担忧,事情确实如你所描述的那样糟糕,并可能一直糟糕下去。我会严肃对待你的顾虑,但现在我要去看看意识里浮现的其他东西了。」虽然许多痛苦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也会消散,但那些最尖锐的痛苦需要我们付出更多。如果我们对这些负面情绪无动于衷,我们的大脑可能会认为我们正处在危险中,并且会加大释放负面情绪的力度。

另一方面,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也学到了,对一个人有用的方法,不一定对另一个人有用。实践「从根本上接受」,或者我提及的其他方法,可能还是无法撼动威胁你健康的「尖锐声音」。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些让你远离自责和懊悔的东西会更有用,譬如激烈的运动、嘈杂的音乐、朋友的陪伴,或是亲近自然、帮助别人以及培养自我关怀的能力。

社会文化也是影响我们走出情绪困境的一方面。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在美国、中国、印度这类阶级分化严重的社会中,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患病率更高。Iris Mauss 及其同事的最新研究发现,我们越主动追求快乐,就越容易不快乐,而这类享乐主义文化,在美国尤为常见。相反,在那些将幸福定义为社会参与而不是个人追求的国家,人们更幸福。

这是因为,我们的命运和他人息息相关。美国人尽管有惊人的财富,但在人际关系上却十分贫穷。我们越来越离群索居、越来越原子化、越来越孤单。虽然「从根本上接受」是直面困难的重要方式,但朋友和家人,能让「接受痛苦」少一点恐惧、少一点孤单、以及,少一点痛苦。「即使只活一天,」Virginia Woolf 在《达洛卫夫人》(1925)中写道,「也是极其极其危险的。」

但一个人上路,是件更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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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办公的残酷真相|文摘#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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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 2019-nCoV 疫情深入,不少国内的互联网公司宣布延长假期或是安排员工远程办公。

大部分人应该都有过短期远程办公的经验,例如在度假时回个邮件,或是节假日临时写个方案。

这些经验不会让人愉悦,但也说明:大部分从事第三产业的人其实只需要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就能开工。

程序员是这样,我所从事的媒体行业是这样,我的律师朋友除了盖章必须去律所以外,大部分时间实际上也不需要呆在写字楼。

我们好像没有必要每天去公司,但制度又硬性规定必须去。于是,有很多生活两点一线的人其实对于长期性的远程工作抱有幻想。

如果能远程工作,我们似乎不仅能把原本的通勤时间省下来,还能打破时间限制,更自由地安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但实际情况并不如想象那般美好。iOS 开发者 Anupam Chugh 在他 Medium 文章《远程办公的残酷真相》中分享了他眼中,远程工作的弊端,以下为节选编译。

***

无法平衡工作与生活

和预期的恰恰相反,你真正在家工作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你的工作和生活都会变得一团糟。因为一直呆在家里,你很容易就把工作抛到九霄云外了。你得到了自由,但也丧失了效率。很快,你就会在应该工作的时候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吸引,例如看电视。办公室存在的意义正是在于此——让你在工作时间保持专注。

在家办公还会让你懒惰。因为你没有必要打扮自己了,穿睡衣成了生活的常态。与此同时,保持效率专注工作成了一种挑战。因为人类也遵循牛顿第一定律:一个物体如果不施加外力就不会运动。

人只要在家里就会分心,一分心就会效率低下。因此,对于远程工作者而言,最重要的是严格实践日程计划,这样才能在工作和生活中建立一个明确的界线。

孤独和沮丧时有发生

人类是社会动物,社交是保持身心健康的必需品。你一整天宅在家,离群索居,容易把人憋出毛病。即便有同事,你们聊的内容也只可能是工作,某种程度上,你依旧处于失联状态。

对于远程工作者而言,建立社交关系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这是一件有必要的事情。

沟通有助于我们分享观点、和社群保持同步。和同事在同一空间,有助于收获工作领域内的最新洞见,跟上趋势。

当你远程工作,处理负面情绪会变得尤为棘手。一个人在沮丧的时候更需要社交。如果在办公室,你可以和同事聊天解压。但远程工作的人只能一个人面对。

其实,对于远程工作的人来说,去咖啡馆,或者各种共享办公空间都有助于你维持社交关系。

总结

对于想远程工作的人,我希望你能考虑这些现实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说不定你不会遇到我遇到的问题,但你需要知道,远程工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会遇到许多的困难。


头图:Alexandru Ac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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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思 Published@

重新发现 1969 年的知识生产术:读《智识的生产技术》 - 少数派

重新发现 1969 年的知识生产术:读《智识的生产技术》

我曾是那条教育传送带上的一件「标准」产品。

每天按时接收封装整齐的知识包裹,熟练地将它们拆解、背诵、重组为试卷上的标准答案。 直到一个深夜,当我往脑子里硬塞第 N 个信息点时,我感到一阵眩晕。

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染上了同一种病。明明书架上堆满好书,我们的眼睛却只会盯着重点符号 打转。老师把知识剁成方便消化的小块,我们就乖乖坐在课桌前,像等着喂食的小动物。时 间久了,连自己找食的本能都退化了。

最要命的是思维生了锈。十几年听课、记笔记、考试的死循环,让我们形成了条件反射:看 到新知识就自动启动背诵模式,却关掉了思考的开关。等到毕业那天,突然置身知识旷野, 很多人连怎么迈步都忘了——手里握着老师给的指南,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当我翻开《智识的生产技术》时,震撼于这位先知般的学者如何在上世纪 60 年代,就精准 预言了数字时代的信息困境。彼时个人电脑尚未普及,这位日本学者构建的知识生产体系, 不仅开创了日本信息化管理的先河,更暗合了当代认知科学的最新发现。

为了突破传统学习方式的局限,让我们从最基础的阅读方法入手,探索这套系统的具体应用 。

萌芽:阅读的艺术

梅棹忠夫主张通读全书。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作者的意图。

起初,我误读了他的本意,以至于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全盘接受通读,或者完全拒绝它? 后来我发现,他的阅读哲学是在强调灵活取舍:对于需要深度理解的著作,他主张通读全书 以把握作者的完整逻辑框架;而对纯粹消遣的阅读,则不必拘泥于逐页推进。

比如,我在读《社会心理学》教材时,会按顺序梳理每个理论的发展脉络;但读东野圭吾的 推理小说时,常常忍不住先翻到结尾看凶手是谁。

阅读的节奏

梅棹忠夫的阅读法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策略,那就是「阅读节奏」。他建议根据书籍特点 和个人状态来调整阅读速度,避免过度疲劳。

「一鼓作气」是他提出的核心概念,可惜并未在书中详细解释。我补充一下个人理解:它指 的是在短时间内,集中精力读完一本书,保持思维的连贯性。这种方法适用于篇幅适中、难 度中等的书籍,通常需要在 2 到 3 小时内完成。超过三天,连续性就会被打断。

但不是所有书都适合这样读。对于难度较大的书籍,梅棹忠夫建议搭配阅读。在读专业书时 ,可以同时读一些轻松的内容。

许多朋友每次只读一本书,虽说个人习惯不好妄加评判,但我不提倡这么做。书籍难度低些 还好,若是书籍难度太大,岂不是一旦卡壳就难以继续推进?说不定过几天书都懒得拿了。 而面对高深巨著时,我会启动「ABN 模式」:难书 A + 简单书 B + 消遣书 N。比如,在阅 读卡尔 · 萨根的《宇宙》时,我就配合观看了同名纪录片,还读了《极简宇宙史》和三岛 由纪夫的《鲜花盛开的森林》。

在思考这种做法的时候,我发现**「一鼓作气」还可以用在作者身上。**当你对某个作家产 生兴趣时,不妨一口气读完他的多个作品。这样能发现作品间的联系,理解作者思想的演变 。结合作者的生平,你甚至能看到现实生活在作品中的影子。我曾这样读完伍尔夫和三岛由 纪夫的作品,也读了大部分苏珊·桑塔格的书。

想一想,你有类似体验吗?

阅读的流程

梅棹忠夫的阅读流程相对简单,核心就在于反复梳理与思考:

  1. 读书时标记重点:不要过多摘抄,而是用简要标记来记录。类似于 Antinet 系统 中的「观察笔记」;
  2. 通读全书:阅读时,快速通读整本书,了解全书脉络;
  3. 书后笔记:全书通读完后,把部分重要标记重写为笔记。梅棹忠夫通常写 3-30 张 卡片。

很简单,不是吗?似乎每一个步骤你都知道。 然而,重点从来都不是流程和方式,而是 思考的过程。

阅读的方法

阅读不仅是被动地接收信息,更是一种主动的思维创造过程。

梅棹忠夫提出了三种阅读方法:堆读、双重读书和创造性读书,非常值得分享出来。

梅棹忠夫的阅读方法

堆读的核心,其实是暂时放下读过的书,不急于马上整理和消化,而是让它们「静置」 在视线范围内。我常常会把最近看完的几本书堆在桌子的一角,大概五六本,有时甚至更久 地让它们呆在那儿。这种状态很有趣——书没动,但我的思维在暗暗地酝酿。当我偶尔随手翻 开它们时,总能在曾经标记过的地方发现新的感悟,甚至是某些被我当时忽略的细节。那种 「静置」 后的冷静和距离感,会让我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去重新理解书里的内容。

双重读书则是一种让阅读更有层次感的方式。梅棹忠夫提倡在书中同时标记「重要」和 「有趣」的部分。这种做法非常贴合我的阅读习惯。我一般会在重要的地方摘抄下来,比如 那些代表核心观点或逻辑框架的内容,而对有趣的部分,我会直接在旁边批注或者写评论。

有趣的东西往往和我的直觉或情绪挂钩,比如最近读到一本书时,作者提到「热门的东西不 一定赚钱」,这让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对热门和价值的简单关联是多么狭隘。当下,我标记 了这句话,还写下了自己的感想:赚钱可能更多需要冷静的判断和精准的选择,而不是盲目 追随潮流。有趣的地方总是能让我停下来思考,而那些重要的框架则会成为我进一步验证和 探索的依据。

创造性读书是三者中最让我受益的,也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一种。梅棹忠夫认为,阅读不 只是吸收信息,而是通过书本激发出新的思考和创造。恰好,Antinet 也在反复强调输出的 重要性,因此我开始更加注重反思书中内容,而不是单纯摘抄。

比如在阅读 Antinet 相关书籍时,我深入研究了卢曼编码,学习了书写笔记和思考的方式 ,最终写出了一篇近两万字的书评(见上一篇文章)。这种阅读方式特别有趣,因为它让我 在思考时,不断发现生活中的联系。

还有一次,朋友问我 「婚姻是喜欢重要还是合适重要」,我其实没太想明白,总是觉得很 混沌。然而有一天,在阅读「长期主义」 和「副业」的两个笔记时,我突然意识到:世界 上许多看似二元对立的问题,其实都可以从更高维度去重新审视。这两份笔记的记录相隔 59 天,而与朋友的对话穿插其间,没成想它们有一天被连接在一起——创造的快乐霎那绽放 !

借助这三种阅读方法,读书不再只是完成某个既定的目标,而是一个不断发现、反思和重构 的过程。这种感觉很好,它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被书牵着走,而是通过阅读主动建构属于自 己的知识世界。

在掌握了深度阅读方法后,我们面临的下一个挑战是: 如何将获取的知识转化为个人的 智慧资产? 这就需要借助一个强大的工具——卡片系统。

生根:卡片系统的构建

载体:京大型卡片

梅棹忠夫的卡片规格有着明确的设计理念:

  • 大小:B6(12.8cm x 18.2cm);
  • 纸张:105g 图画纸(反面书写)。不可太厚或太薄,要吸墨快;
  • 细节:淡蓝色行。1cm 间距书写:单面书写;
  • 封皮:硬质塑料板。胶带缠紧;
  • 日期:左下角标注;
  • 系列卡片号:同一事项有多张卡片。3/8(8 张中的第 3 张)。

京大型卡片原书示例

那么,他是如何发现这种卡片的?

从灵感到系统

这个故事要从梅棹忠夫的高中时代说起。当时的他读到达芬奇有个特别的习惯:随时随地记 录观察和灵感。和诸多朋友一起,他开始模仿起写笔记的习惯。

但这个看似完美的记录方式却藏着令人烦恼的缺陷:翻页麻烦,内容难整理,重要发现容易 被时间的长河冲散。梅棹在实践中不断思考改进方案,他尝试过活页本,却又被脆弱的纸张 打败。

直到有一天,灵光乍现!

他突然意识到:与其被记事本的形式束缚,为什么不把每个想法都写在独立的卡片上呢?卡 片更结实,可以自由组合,想法可以随时「跳出框架」。

这个简单的转变带来了惊人的效果。在蒙古的田野调查中,梅棹用卡片记录的方式大大提升 了研究效率,很快就完成了几篇重要论文。这种方法不仅让同行惊叹,更在学术圈掀起了一 场研究方法的革新。

从田野调查到百科全书研究,梅棹的卡片法展现出越来越强大的生命力。他明白了:卡片不 只是记录工具,更是一种能够承载任何知识、不断进化的思维系统。

卡片何以承载思维

或许通过梅棹忠夫的亲身实践,你已经领悟到卡片法的价值:它确实是承载信息的最佳方式 。那么,为什么卡片如此有效呢?

卡片不仅是一种简单的记录工具,它背后深藏着深刻的认知科学原理。

这一部分涉及较多理论内容,如果不感兴趣可以跳过。

信息组块:拆解复杂为简单

米勒在 1956 年提出的 「神奇数字七」 理论 1 揭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我们的认知 能力有限,大脑一次只能处理约 7 个信息单元(±2)。你是否曾经尝试在短短几天内消化 一门全新的复杂学科,却被庞杂的信息量压得喘不过气?事实上,这并不是能力的问题,而 是我们在与大脑的天生局限做斗争。

信息组块的作用,正是帮助我们突破这种局限。通过将零散的知识点重新组织成更大的 「组块」,我们不仅能更高效地消化信息,还能打破认知的边界。这就像初学者学习象棋时 ,面对眼花缭乱的棋盘感到不知所措;但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后,他能将棋盘上的所有棋子归 纳成有机整体,从而快速做出判断。卡片笔记的核心便在于此——通过拆解和重组信息,使它 们不再零散、碎片化,而是形成一个关联性强的知识体系。

举个例子,如果你试图一口气读完《资本论》,很可能会被其中庞大的理论框架和复杂的语 言压得头昏脑胀。可要是你将书中的核心概念——如商品的二重性、剩余价值等——分解为一张 张单独的卡片,你会发现原本复杂的内容变得易于消化。

生成效应:激活知识生命力

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亲自 「生成」 知识时,它总比单纯接受来的内容更容易记住?1978 年,心理学家 Slamecka 和 Graf 通过实验发现 2,参与者主动生成单词时,记忆效果明显 优于直接看到完整单词的人。这个现象被称为「生成效应」。其背后的原理既简单又深刻—— 我们在大脑中生成的内容,不仅能更深刻地与其他信息建立联系,还能激活大脑中的更高层 次认知网络。

卡片笔记法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记录卡片时,你通常不会照搬原文,而是倾向于用自己的 语言进行改写。通过这种 「生成」 的过程,知识不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重构。

试想,你在记忆光合作用时,如果只是简单地复述 「光合作用的定义」,那无异于在学习 过程中进行机械输入。而如果你将其转化为一个问题:「为什么缺少阳光、水和二氧化碳, 绿色植物就会死亡?这三者如何共同作用,维持生命?」 你不仅在 「生成」 信息,还激 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使知识变得更加生动、立体。这种转化与重构,正是加深记忆的关键 所在。后续研究表明,主动生成的效果,甚至能持续一周以上。

信息组块生成效应结合时,卡片笔记法的优势便愈加明显。它不仅帮助我们高 效整理信息,更通过主动生成过程让记忆和理解变得更加深刻。你可以将复杂的概念分解为 几个核心维度,每个维度制作一张卡片,并通过索引系统将它们关联起来,形成一个庞大的 知识体系。这不仅仅是组织信息,更是通过知识的连接和重构,让我们对知识产生更深的思 考和领悟。

当然,卡片笔记法并非万能,它最大的缺陷在于可能带来过度的碎片化。如果我们只关注每 张卡片的独立性,而忽略它们之间的联系和背后的理论基础,就可能难以形成一个完整的知 识体系。因此,卡片笔记更适合作为支撑深度理解的工具,而不是单纯的「记忆工具」。它 帮助我们找回对知识的控制感,但真正的智慧,依然来源于我们的不断探索和整合。

成长:从输入到输出

掌握了基础原理后,下一个挑战在于:如何将这些零散的知识片段转化为有价值的成果?梅 棹忠夫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清晰而实用的流程。

梅棹忠夫写卡流程

第一步是准备卡片。梅棹忠夫使用的是京大型卡片,卡片上只标注日期和主题,书写内容简 洁直接。这些卡片的目的是快速记录灵感,因此,过分追求完美的表达,反而可能会拖慢思 维的敏捷度。

第二步是快速写卡。当灵感闪现时,立刻将其记录下来,不必纠结顺序,也不需要为了格式 或语言优美而犹豫不决。遵循 「一卡一事」 的原则,把每一件事情简明扼要地写在卡片上 ,捕捉那一瞬间的闪光点。我自己在使用类似方法时,常常发现,越是轻松随意的记录,越 能激发后续的深度思考。那些 「未完成」 的片段,反而往往更具启发性。

第三步是盘活卡片。梅棹忠夫的妙处在于,他不仅仅是记录信息,而是通过重新排列和组合 ,让卡片之间建立起新的联系。这些联系,可能是逻辑上的递进,也可能是主题上的交织, 甚至是两条看似完全不同的思路在偶然碰撞中迸发出的火花。

第四步是润色成文。通过卡片提供的线索,进一步查找资料,填补那些模糊的部分,最终将 卡片整合为一篇完整的文章。

然而,卡片法的魅力不仅仅体现在这些步骤,更在于它背后的灵活性。卡片并非死板的分类 工具,如果仅仅用来存储信息,任何一本笔记本也能胜任。它的核心价值在于「活用」:让 知识在不断的排列、组合与碰撞中,焕发出新的意义。我们有时过于执着于将卡片进行「归 类」,将它们强行塞进一个严密的体系,然而这样的分类反而可能成为一种桎梏。与其追求 客观的分类标准,我更倾向于按照个人兴趣与直觉来安排卡片,让它们真正为我的思维服务 。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整理关于 「长期主义」 的卡片时,突然发现几张卡片可以与 「短 期行动」 相关联。两种看似对立的概念,通过排列组合后,促成了更高维度的理解。那一 刻的顿悟最迷人,更给了我极大的成就感。

开花:思维方式的蜕变

当我们真正掌握这套方法时,会发现最大的收获并非知识的简单积累,而是思维方式的深刻 蜕变。

从 「假知道」 到「真知道」

许多方法看似 「显而易见」 甚至 「基础」,但真相是: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掌握了知识, 实则停留在「假知道」 的层面。

他以卡片为例证明了这一观点:「卡片的价值,不在于存储多少信息,而在于通过反复翻阅 、整理、组合,激发新的思维火花。」我们做笔记、整理资料时,往往只求记住信息、归类 内容,却忽略了它们的真正意义。

「假知道」仅仅是对表象的理解,而 「真知道」 则是通过反复实践、反思和重组,最终催 生出全新的见解和深层认知。细读梅棹忠夫的文字,我发现了一条认知进阶的轨迹:他 如何在知识管理的道路上不断精进,又如何将个人的积累,升华为足以启迪后人的智慧?

他如何发现问题,如何创造答案

梅棹忠夫擅长观察,总能敏锐地识别出潜在的挑战。

梅棹忠夫思考之道

在求学期间,他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是哪门课程,老师们都热衷于传授专业知识, 却很少教导学生如何高效地获取与处理这些知识。那些看似基础的能力——做笔记、整理资料 、撰写文章,往往被视作学生应当 「自然而然」 掌握的技能。然而,现实是,绝大多数人 却在这些方面效率低下。

梅棹忠夫并未止步于观察与抱怨,而是通过深入思考,发现这一问题不仅困扰着学生,更是 整个社会面临的共同难题。从学校到职场,从个人到组织,大家都在为信息整理与知识表达 而感到困惑。他逐渐意识到,这些看似零散的困扰,实际上隐藏着一个系统性挑战——我们缺 乏一个高效且系统的知识框架。

在探索解决方案时,他展现出独特的跨域思维。比如在探索文件整理方法时,他跳出传统档 案管理的思维定式,从可儿藤吉的抽印本整理法中获得启发。这种看似不相关的联系,在他 的思维中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最终促成了直立式文件归档法和敞开式文件系统的诞生。

梅棹忠夫的创新,正是来源于这种深入的思考:通过观察日常困扰,对比不同方案,再通过 实践不断调整、优化。

在实践中,梅棹忠夫展现出难得的耐心和系统性思维。他不满足于想到什么就试什么,而是 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实践 - 反思 - 理论循环。以使用卡片为例,他最初只是按常规方式记录 和分类。但持续观察和思考过后,他发现卡片的价值不仅在于存储信息,更在于通过反复翻 阅和重新组合,激发新的火花。这个发现让他对卡片的使用方式产生了全新的理解,并据此 调整了操作方法。

我们最后来用图片回顾整个过程:

梅棹忠夫的思考模式

结语

表面上看,梅棹忠夫在教我们如何管理知识。实际上,他展示了知识工作者应具备的核心能 力:如何发现真问题,如何突破思维定式找到解决方案,如何将经验提炼为智慧。正如梅棹 忠夫所说:「一件事情,如果连它的利用方法都没有确定,那么,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长久 持续的。」

藏而不用,毫无意义。

六十余载岁月尘封,书中那些工具与方法或许已被时代的浪潮悄然淹没,显得陈旧。但作者 在字里行间所闪耀的思想光芒,以及背后蕴藏的卓越思维能力,却如熠熠星辰,永不褪色。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此书尚浅,不值一提。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我惊觉自己已然告别了往 昔那种浅尝辄止、随意评判的阅读模式,不再是走马观花般「阅过即焚」。在书中,我找到 了一片可以尽情探索的天地,让文字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能够流淌进血液的活水。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在阅读里明白了这句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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