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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人的基本修养|文摘#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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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读完的第一本书是《文案的基本修养》,作者东东枪,前奥美创意总监,现字节跳动营销创意中心负责人。他更为人熟知的身份应该是古早级网红、文化人和相声曲艺爱好者。如果你不认识他,可以关注他的微博,如果可以,最好关注他的饭否

我刚刚注册微博时,东东枪是微博默认推荐关注的网红,标签是段子手,所以最初我刚认识他时,也只当他是段子手。后来上了大学,学了广告,在老师的介绍下,我才知道他是奥美的创意总监。难怪感觉他比其他段子手有文化一点。

现在我毕业了,虽然没有从事广告工作,但我依旧很好奇一个在奥美供职近 8 年、全程经历了大陆广告业由盛转衰的人会如何总结他的工作经验,如何看待这份工作,或者说“手艺”。

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次补课。虽然我在教室学了 4 年,但看着我过去交给老师的作业和参加比赛的作品,我打心底里觉得那些东西并不是真正能出街的广告。因为那些文案、设计、还有 TVC,都是我“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没有规律可循。我不相信一个已经发展了上百年的行业、一个已经形成工业体系的产业,它的作业方式是这样的,这太不职业了。

看完这本书以后,我确实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虽然这本书没有形成一个能画成树状图的体系,但也大体勾勒出了一个创意人员应有的工作流程,也扫清了一些我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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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个让我颇有感触的洞见吧:

心像

大部分的甲方对用户画像可能有一种误会。我原来读书的时候,包括工作这一段时间,见过不少甲方的市场策略 PPT 和创业公司的 BP。他们在描摹用户画像的时候都会用到这样一种句式:

年龄 18 到 26 岁,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的大学生或白领,审美品位良好,消费欲望强烈,追求品质感和个性……

坦率地讲,这种话我在交给老师的策划案里也写过不少,当时我觉得这种概况并不准确,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更准确。

直到我看到东东枪总结出了“心像”这个概念。这个概念来自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焦菊隐导演,最早是用来指导演员表演的。

一个“活”的角色,他的表演是需要由内到外的,感情的核心冲突定义了这个角色的一言一行。一个优秀的演员需要先吃透这个角色的心理活动,再外化成表演。

对于做广告的人来说也是一样,要体会消费者的心理活动。

譬如你要帮一个艺术展卖门票,我们完全可以把上面那段并不准确的用户画像复制到 Marketing 的方案里。但如果你按照“18 到 26 岁的大学生或白领”这个范围限定你的消费者,你可能就错过了一个爱好艺术的 38 岁货车司机。

谁说货车司机不能爱好艺术,万一人家是个闷骚的大龄文青,平时运货听的都是鲍勃迪伦呢?

东东枪举了一个特别好的例子,一个旅游产品怎么定义目标人群:

我们的目标消费者是那些有钱出国旅游,也想出国旅行,但因为没有出国旅行过,而有点害怕出国旅行的人。

核心体验

“核心体验”是一个很暧昧的概念。书里说核心体验是导致用户“认知改变”的根本原因。它可以是具象化的“利益”,也可以是抽象的感受。市场营销里讲的USP、我们日常用语里的“买点”都能构成这个“核心体验”。

原来上策划课的时候老师提过一个点叫“核心理念”,简单来说就是你策划的这个 Campaign 要告诉消费者什么,也可以拿来安插在这个概念上。

核心体验可以说具象化的“利益”,譬如小米手机早期主打的“性价比”就是一个消费者很关心的利益点。

核心体验也可以是抽象化的感受,例如星巴克。星巴克的咖啡品质对得起他的价格吗?咖啡爱好者肯定不这么认为。但星巴克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公共空间,嵌入到了城市生活中。这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感性需求。

如何提炼核心理念,书里说了三个思考维度:

用户需要什么?

竞品提供了什么?

我们能提供什么?

三种洞察

前面的两个概念比较靠近前期的策略环节,洞察就涉及到实际操作的层面了。

一条广告的受众可以分成三种人。观看者——看这条广告的人;参与者——转发、评论这条广告的人;消费者——看到会买的人。

这三种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可以相互转化。参与者会带来更多观看者,观看者或许能成为消费者。

所以东东枪也总结出了三种洞察:

社会群体洞察:想想社会上的人关注什么议题,找到一个切入点,会让更多的人愿意看你的广告。

参与群体洞察:如何让观众主动互动?可以设置槽点,可以挑拨情绪。这个东西还和传播媒介有关,“转发抽奖”就是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参与群体洞察。

消费者洞察:参看上面的“核心体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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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职业和广告关系不大,关于广告实践的更深刻的反思只能留给更专业的人了。对于刚刚进入职场的我来说,这本书最醍醐灌顶的反倒是最后几个小节,字里行间里关于职业精神的总结,还有一些做人做事的原则。

譬如说什么样的人适合做广告,东东枪说“好孩子”不适合,在大学学广告的也不适合。最适合的人是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的“坏孩子”,因为这样的人能洞悉人性人心,准确把握需求。

我觉得能把握人性需求的人,几乎能胜任所有“工作对象是人”的职业。真正能做到这一点非常难,但是我们可以努力做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还有他经常提到的“对客户真诚”、“对工作负责”之类的话,我在没上班之前觉得这是基本要求,后来发现要做到这些基本要求挺难的。

书里有一个关于医生治病的例子,我觉得很对。

普通医生看完病,给病人开药单,让他到药房拿药。

好医生看完病,开完药单会说,“药房有点远,您让孩子先去拿药,您在一楼等他就好。某某药需要冷藏,记得要把冰箱温度调好。看您好像不是本地人,是四川人吗?其实四川的某某医院也能治这个病,您下次再犯病别跑这么远了,直接去那家医院吧。”

最后分享两句对我有启发的话:

“遣词造句布局谋篇是拳,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才是功,是值得你花一辈子修炼的功。”

“今天也要为了早点下班而好好上班。”

***

我 2019 年毕业,现在工作半年。我就职的是一家小型行业媒体,全职员工 5 个人。我的直属上级就是老板,但老板每天全国各地到处飞,没有时间教导我。说得好听一点,我是在实践中学习,独立解决问题。但实际上我就是在不断碰壁,在一次次踩坑中积累经验,效率非常低下。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基本每个周末我都在盘算辞职的事情。但是我觉得第一份工作不能干不满一年就走,所以我就坚持了下来。

收获还是有的,更多的是在心态和工作习惯上。在一家小公司上班,你能看见老板每天在干嘛。你能直观地感受到中国的小型民营企业主每天要操心多少事情,成年人的生活里真的没有容易两个字。想想自己每天加点班也不算什么了。

但我也有一些困惑。我觉得这不是能做一辈子的事。但在中国,除了体制内,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干一辈子的工作。我认为我应该找一个能做一辈子的事业。


头图:自己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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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过去了,我不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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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 2019 年最后一个周末,在忙碌了一个月以后,我终于有时间来回顾这充满变故的一年了。

变化,是这一年的主题。无论是我个人的生活,还是周遭的大环境,都在变。

这一年我失业了、分手了、毕业了、工作了、爷爷去世了。

这一年贸易战反复拉锯;一家手机公司——华为——成了国际时政新闻的主角;香港爆发最大规模游行;宏观经济继续在悬崖边上跳舞。唯一没变的是所有人对大环境的判断——越来越糟。

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年终总结中写“我们不应该憧憬一个美好的互联网,应该憧憬一个美好的现实世界,有干净的水和空气,有健全的制度和教育。([2018-12-29-2-7|回到现实世界])”

今年这句话依旧是我的愿望。在未来 10 年,这句话恐怕都会是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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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步入职场的第一年,我的工作并不顺利。由于缺乏经验,我的工作展开效率并不高。也没有一个人能带领我,大部分时候我只能独立工作。所以我的生活基本被工作占满了,这是我唯一不满的地方,所以我今年更新 blog 的速度慢了许多,书也看得少了。英文周末累到只想不动脑的休息,反倒看了许多电影。

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适合我的工作了,老板对我挺好的,虽然公司小福利比较差,但胜在自由,没有职场老油条,和繁琐的规章制度,有失有得。

今年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是我不再对未来感到焦虑了。我并没有一夜暴富,只是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如果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以我挣钱的能力,未来养活我自己和我父母没有什么问题。

不生孩子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不结婚算是我对现实的妥协,你也可以理解成现实对我进行了精神阉割。

结婚在中国有太多的经济和社会因素。虽然现代中国女性的独立意识越来越强,但男女性还没有平等到女性不需要通过结婚实现阶级跃升的地步。就算女性不把经济考虑放在第一位,她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 就在上周,我姑姑还向我打听,公司有没有适龄男性高管能介绍给我姐姐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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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举双手支持女性平权运动,男性和女性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女性的经济地位上去了,观念转变,就不需要男人为她买房买车买包包了。平权平的不仅仅是女权,对男性也是一种解放。但显然这件事任重道远,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能享受到平权带来的美好吧。

当然,我不会放弃对爱情的追求,我还年轻,我还能心无旁骛地去爱一个人,去享受这段关系,如果能结婚就更好了,希望我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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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智堡翻译的[冈德拉克2020年市场展望](https://wisburg.com/videos/54),里面说了很多对未来宏观经济的预测。最重要的一点是冈德拉克现在看空美国股市,认为2020年经济崩盘的概率有40%,还说如果真地爆发经济危机,美国可能会和今天的日本一样,经济长期都无法回到高位。

除了宏观经济的预测以外,冈德拉克还提到了美国婴儿潮一代(baby boomer)和千禧一代之间的世代矛盾。

美国婴儿潮一代基本是千禧一代的父母辈,前者指 1946 年至 1964 年之间出生的人,后者基本可以按照 80 后理解。

在中国,世代之争更多地以观念上的代沟呈现:人生观、价值观、婚姻观、兴趣爱好,是中国两代人之间争议的焦点。美国的新一代也会用“ok boomer”嘲笑 baby boomer 的思想陈旧。

但所谓的观念之争都是表象。GQ 这篇报道里讲到了事情的根源——两代人之间的收入差距。虽然明面上年轻人的收入数字更大,但考虑到通货膨胀,千禧一代实际上的收入比他们父母年轻时少了 20%。

困扰美国青年的另一个问题是助学贷款。冈德拉克在采访里提到了,二战后,美国政府开始大学扩招,考虑到普通家庭负担不起高额的学费,政府推出助学贷款,但高额的助学贷款成了学生的噩梦。

我们创造出政府担保的助学贷款,好让人们上大学,钱确实到了学生手上,而接下来随着大学成本的爆炸性增长,学费大幅飙升。而这种每个人都能上大学的观念,又让大学文凭一文不值。

在千禧一代面临高额贷款的时候,他们的父母正在享受罗斯福政府留下的养老金。当年罗斯福制定这个政策的时候把养老金申领年龄设置在了 65 岁——比当时美国的平均预期寿命要高。也就是说当初的政策制定者并不希望大家真的来领养老金,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将资金收集起来搞再分配。

二战以后,医疗卫生条件进步,美国人均寿命越来越高。能领到养老金的人越来越多,但当时美国经济迎来了黄金时代,尚余裕的养老金储备让美国政府很乐观,所以他们一直没有修改政策。直到现在,“人老了就能领养老金安享晚年”已经成为了我们的生活常识。

但随着老龄化问题越来越严重,整个养老金体系需要支出的金额已经成了天文数字,这个常识现在不得不被打破。但享受到政策利好的是老人,为改革忍受阵痛的现在的年轻人。

这种晚期资本主义的问题也存在于我们的邻国日本。现在日本的老人在泡沫经济时完成了资本积累,退休以后手握巨额资产。但年轻人则承担泡沫破裂后的高失业率和畸形的房价。

当我们在讨论美国和日本的时候,似乎每一个问题都能在中国找到一一对应的存在。马克吐温说历史从不重复只是押韵。步入现代,不同国家的历史不仅押韵,还能同步。

问题的普遍性说明我们现在遭遇的是必然发生的结构性矛盾。站在历史转折点上,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宿命。

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确实让人难过,但是每一轮周期的谷底之后都是一个漫长的上升期,危机也是转机,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挺过危机把握好时代赋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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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也是10年代的结尾,很多外媒都做了10年总结。我的上一个10年正好始于青春期的开端。但是当我以10年为单位回顾我的过去时,却发现,很多我过去以为的大事开始变得无足轻重,反倒是一些细碎的小事,为我修改了命运的航道。

例如家里的第一根网线。我第一次上网大概 2006 年左右,当时算是蹭了我姐姐的福利。

因为比同龄人更早上网,所以我见证了中文互联网黄金时代的余晖。天涯、猫扑、李毅吧、WoW 吧、校内、人人、饭否、屌丝、贾君鹏还有“春哥”,这些移动互联网之前的词汇已经可以纳入互联网遗迹的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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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讲,在我懵懂无知的时候,是互联网给我带来了大量的知识,塑造了我的三观。

我算是知乎的早期用户,在 2013 年刚刚知乎开放注册时就注册了,应该是第一百多万名注册用户。早期的知乎没有故事会、都是干货,那时候我每次看知乎都有一种想拿起笔做笔记的冲动。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仿佛第一次学会了用脑袋思考,而不是死记硬背课本里的东西。我开始关注“站在科技和人文的十字路口”这类大问题,我开始真正关心我周遭的一切和我生活的这个世界。

后来我因为一份网络上的兼职开始学习英文,我的阅读面也随之变得更加开阔,开始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说“人类文明的精华都是用英文书写的”。我现在的英语水平其实没有特别好,但至少开了一个头。我觉得英语值得长期学习,保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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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际惯例,最后应该给自己的 2020 定几个目标,但是我不想定一个非常具体的目标,因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生最大的魅力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有控制好方向,不要让命运奔向悬崖。

今年的愿望除了一个“美好的现实世界”,还希望能遇到爱情,我觉得让另一个人感到幸福和快乐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诸位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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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锤的人生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今天我 23 岁了,我感觉我被锤了。

我并非对生活毫无热情,好吧,这股热情确实没有以往那么强烈了。工作挤占了我的大部分时间,我试图提升我的效率,或许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吧,好像速度快了产出的质量就没有那么高了。这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我试图在工作之外寻找乐趣,我看书、读报、听音乐、看电视剧、学习英语、锻炼身体、也在这里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看法,但是我感觉不对,there is something wrong。

生活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我时常感到寂寞。或许是因为天气转冷,日照时间不足引起的间歇性抑郁?我不知道。

中午刚刚看完《去他妈的世界》第二季。大家都说第二季没有了第一季的那种叛逆的冲劲,我倒觉得在人物性格变化上第二季处理地不错,成长不就是一个在迷惘中与世界和解的过程吗?单纯的叛逆没有意义,要看他是为什么叛逆。

第二季的槽点其实是在关于 Alyssa 的梦魇,这个杀人的梦魇在第一季中完全没有展开,但在第二季却成了故事的驱动力,这个漏洞让我觉得是 Netflix 想强行出第二季圈钱。

看这部剧的时候我喜欢把自己代入进去,因为我也想漫无目的地流浪,想打破生活的条条框框。

但是我没有承担后果的底气。我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一直是个墨守成规的人,放在人堆里就会消失不见的那种。但是我知道我不想这样,至少现在不想。我害怕的是我会习惯。就像《鼠疫》里的城市居民那样,从反抗政府的封锁到习惯被困在城里的日子。

我的生活里没有躲在角落的摄像机,就算有,它也不会给我套上美美的滤镜。

如果真的有个摄像机在 7×24 地记录我的生活,想必也不会有观众会喜欢看一个人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好消息是我才 23 岁,我还有时间。

另一个好消息是我一条买了好久不能穿的裤子昨天试了一下能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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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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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到底是什么呀?

在没有体验过之前,我朴素的爱情观是“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在体验过以后,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它夹杂了青春期的幻想、荷尔蒙的冲动、躁动的欲望和不安的心脏。有的时候还会涉及到两个人的“勾心斗角”。人类所有好的、不好的特质都会被爱情放大。

它太复杂了。

这还只是我所体验过、校园里的纯粹的恋爱关系,我不敢想象,它在承载金钱和社会的压力之后,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我相信现在大部分人都抱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所有他们企图在电视剧里享受“甜甜的恋爱”,等着屏幕里的人给自己“发糖”。这就和“云吸猫”一样,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廉价的情感慰藉,堪称“精神毒品”。

真正的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国庆节的时候,我断断续续把“爱在三部曲”看完了。

《爱在黎明破晓前 》

《爱在日落黄昏时》

《爱在午夜降临前》

很多人都把这三部电影当作“爱情圣经”。

三部电影,每一部的时间间隔在戏里戏外都是九年。

第一部男女主角在火车艳遇,经历了一个难忘的夜晚然后不得不分离。

第二部,九年后,男女主角都有了新的另一半,再次相逢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对方。

第三部,又过了九年,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但是拖家带口的生活让他们迎来了中年危机,但最后两人依旧重燃火花。

电影很浪漫,有一见钟情的设定,每一部的背景城市都是欧洲的文化古都,第一部是维也纳、第二部是巴黎、第三部是希腊。两个人互动的细节也很“甜”。

这部电影还原了很多人对于爱情的想象,有冲动,有浪漫,也有柴米油盐 和无可奈何。台词里偶尔闪现出的“哲学金句”也能戳进人的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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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部电影打动人的地方,还是在于它最原始的设定,或者说创意的出发点——时间。

每一部隔九年这个设定,把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三个阶段浓缩到了三部电影里。年轻时的冲动,成长后的妥协,人到中年的生活抉择和压力,都展现在了镜头前。

爱在三部曲”的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是一个善于用电影捕捉时间的创作者,他的另一部作品《少年时代》也用了长达 12 年的时间,去记录一个少年的成长。

不过“爱在三部曲”难以称得上真实,它所展示的最多只是“浪漫化的真实”,一见钟情,然后相守一生这种事情只可能存在于电影和别人的故事里。

我倒不是说这部电影不好,这恰恰是电影的高明之处。把真实“浪漫化”,就是爱情的功能。很多人对爱情的想象就是有一个“灵魂伴侣”,能懂自己的想法,能够给平淡的生活制造惊喜和快乐。他们需要一个给他们制造浪漫的人。

可惜,实际情况是,很少有人能够永远顺着自己的心意,大部分人也难以理解另一个人,最懂自己的永远是自己。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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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竞争和我们的生活方式|文摘#19

这两周工作都挺忙的,我每天处于 burnout 的状态,每天下午都像题图里这只猫一样,哈欠连天。因为工作很忙,所以到了周末我就开始自我放纵——熬夜、暴饮暴食、欣赏不用动脑筋的娱乐节目。

我知道我在自我毁灭,但是我也知道我必须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然到了下一轮工作日我会更痛苦。

最近,我在网上闲逛时看到了《好奇心日报》记者崔绮雯的博客。她在第一篇博文描述了和我一样的状态——被工作压得踹不过气来,只能通过廉价娱乐给自己「充电」。

因为工作缘故,我几乎每天都写作。只是最近,写作这种本是输出自己观点和价值观的方式却离我的心越来越远。我一方面被死线赶着跑,一方面又充满了自我毁灭的想法。我停止了健身,随意饮食,稍有空余时间就一头扎进最轻最无益的娱乐里,让自己头晕目眩无法察觉时间流逝,然后,恶性循环。

即使十一长假也没有任何改善。我像一颗将近被榨油机碾成粉末的花生,即使榨油机已经暂停,已经碎了的身体也无法恢复了。我也想不明白,为何曾热爱的工作会让我变成这样。

她 3 年前写下这篇日志时状态应该和我现在差不多,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坚持下来,重新让生活回到正轨的,因为后面的日志他都上锁了。

我不担心我会被工作击垮,但我担心我会变成一个脑子里只有工作的人,这比被工作击垮更可怕。

📰 这些文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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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竞争的社会意味着什么?](https://www.theatlantic.com/magazine/archive/2019/09/meritocracys-miserable-winners/594760/)

文章大意讲得是美国中产家庭在「精英主义」(Meritocratic,即相信个人能力能创造财富和社会地位)氛围的影响下极端重视子女教育,所以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应试教育,以考进名校为最终目标。但是竞争也在不断加剧,在过去精英大学的入学率有 30%,近几年却降到了 10%。

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你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有机会,但是努力到什么程度是个头呢?文中提到很多中学生为了靠好大学开始服用「聪明药」,一种兴奋性药物,可以让人复习一晚上而不感到困意。这种药的主要成分是包括利他林、莫达非尼,但这种药和毒品一样,是有依赖性和副作用的,会让人情绪狂躁不安,产生幻觉。

纽约时报援引的一份调查显示,有 54%的硅谷高中生出现中度到重度抑郁症状,有 80%以上的学生出现中度到重度焦虑症状。

这些孩子长大之面临的工作环境和以往也大不一样。文中拿律师举了一个例子,1962 年,一个律师一年的工作时间是 1300 个小时。但到了 2000 年,一家大型律所的律师一年要工作 2400 个小时。

你看这篇文这里的美国像不像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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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节省了时间还是产生了新形式的剥削:代餐会是食物终结者吗?](https://mp.weixin.qq.com/s/vHzWmf6D3m8eJkvUmkZ1nA)

代餐产品精准高效地将营养投放到人体内,以确保劳动者在更短时间内完成等量工作,这为人们日常生活带来了一些新的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劳动者们从代餐产品所带来的生产效率提高中受益,获取更多的休闲时间。另一种可能是,代餐产品帮助解决了资本主义体制下劳动力再生产的难题,从而允许了一种新形式的剥削。劳动者本来需要吃饭、睡觉等必要的休息来保证身体正常运转,才能恢复劳动中消耗的体力和脑力,继续创造利润,而代餐产品有可能让吃饭这一必要环节简化,甚至省去,如此一来,这为雇主提高工作量,延长工作时间提供了有利条件。最终,原本为劳动者带来更多休闲时间的新发明,有可能又把这扇窗户关上,将劳动者带入到一个工作时间更长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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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曙林,65 岁,他为当年苏醒的创作欲留下了影像记录 |「星星美展」回忆录⑤](http://www.qdaily.com/articles/64101.html)

借着前几年的八十年代热,任曙林拍的《八十年代中学生》成了网络上的「爆款」。哪个年代能拿摄影机的人不多,所以「干部子弟」任曙林成了当时为数不多的摄影师。单论成就,当时带着任曙林拍星星美展的池小宁成就更大,后者是《菊豆》和《秋菊打官司》的摄影师。

但任曙林为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留下了珍贵的影像回忆,而且不是「官样文章」,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从人的角度」拍照—这在当时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说起来我还买了一本《八十年代中学生》送我前女友了,不知道这本影集她是留着还是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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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pe Dewost:来到计算摄影的新时代](https://blog.dewost.com/software-is-eating-camera-as-with-computational-photography-what-you-shoot-is-now-generated-not-captured-philippe-dewost)

Photography has therefore entered a new era where you now take a picture (if the word still has a meaning) first, and manage parameters afterwards such as focus, exposure, depth of field. As a result you do not get « one shot » but are offered an optimized computation among tons of others. In the case of « Deep Fusion », what you receive is a post-processed image that has been totally recreated from pre-processed shots, all of this according to a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taste ».

Philippe Dewost 这段话大意是现在手机拍得的照片并非「原本的照片」,而是按照 AI 的口味进行过「后期修图」的图片。这个观点并不新鲜,从 iPhone 加入 HDR 功能开始就有人提出过类似的看法。

有人可能会从这段话中引申出某些担忧,如「AI 在控制我们看到的东西」,但这种担心其实是杞人忧天。

当我们在讨论「原来的」和「处理过的」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之前,我们要明确一个事实,摄影术诞生至今,每一张照片,无论是实体胶片拍摄的,还是数字设备(包括数码相机和手机)拍摄的,都是经过了「处理」的。

胶片的暗房冲洗本质上和如今的图像处理算法没本质区别。胶片冲洗时,药水比例和暗房环境的差异同样会对成像造成影响。要说区别,洗胶片的是人,处理图像信息的则是机器。

算法本身没有对错,有对错的从来的都是用算法的人。我们要警惕的也不是现在的 AI,而是有人想借 AI 隔绝我们与真实的世界,例如那些默认开启「美颜」的前置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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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潮一代不是60年代社会运动的核心](https://www.newyorker.com/culture/cultural-comment/the-misconception-about-baby-boomers-and-the-sixties)

The boomers get tied to the sixties because they are assumed to have created a culture of liberal permissiveness, and because they were utopians-political idealists, social activists, counterculturalists. In fact, it is almost impossible to name a single person born after 1945 who played any kind of role in the civil-rights movement, 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 the New Left, the antiwar movement, or the Black Panthers during the nineteen-sixties. Those movements were all started by older, usually much older, people.

其实婴儿潮一代(在 1946 到 1964 年之间出生的人)在社会运动最高峰的 1969 年,最大也不过 25 岁,大部分人都在 20 岁以下,这样的年轻人在社会运动中只是外围参与者。

作者举例了好多反文化运动期间的社会运动家、作家和音乐家,大部分人都是 1945 年以前出生的。黑豹党领袖 Bobby Seale 生于 1936 年、作家艾伦金斯堡生于 1926 年、鲍勃迪伦生于 1941 年。


题图:Martin Krchnac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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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变得越来越相似|文摘#18

有时候看这文摘里摘录的文字,再看看自己写的东西,我总会觉得惭愧,确实比不上人家。最近好东西看太多了,对比更加明显,这种感觉也愈发强烈。

我过去总喜欢研究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希望从纯粹的理论中寻求关于世界的答案。但后来我发现,思维的边界其实是语言的边界,而我的语言其实十分匮乏。在我的工作和业余的写作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 这些文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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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北上广,为啥我的生活离《心动的信号》那么远?](https://mp.weixin.qq.com/s/kKbQs-s4VLXE7cHoRjVueQ)

这让我想起一位同事的经验。她刚做完一个跟名校毕业生相关的选题,发现在采访对象的履历中,烘焙是 2018 年最热门的爱好,而当这股浪潮过去后,流行起去尼泊尔玩滑翔伞或在澳洲潜水。“大家在变得越来越相似,像在进行着自身条件的竞赛。”她说。

我们如何摧毁了孩子们的童年

养育孩子的工作曾经被认为是符合公共利益的社会必要劳动,但如今除了那些最富裕的父母之外,这项工作对所有人来说都成了孤军奋战的努力。子女的幸福完全要依靠父母。许多家庭为了孩子的人身安全和成人监督,不得不忽略他们的情感健康和社会发展。

由于不能再依靠公共设施来照顾孩子,也不能再让孩子独处,需要工作的父母被迫把孩子长时间关起来。孩子在学校的时间更长,管理也更严格。幼儿园过去以玩耍为主,现在成了一年级的学业培训场所。尽管许多研究发现家庭作业对孩子是有害的,但学校还是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STEM、标准化考试和防枪手袭击演习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课间休息、悠闲的午餐、艺术和音乐。

关于儿童自杀时间的数据支持了学校压力在精神压力中的作用。“学校开学期间的儿童自杀率是放假期间自杀率的两倍,”格雷说。“自杀未遂、有自杀企图和自杀意念方面的数据也是如此,而成年人在夏季自杀率更高。”但孩子们的心理和情感健康问题不仅仅是由课堂上发生的事情造成的。它们也反映了我们社区正在发生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精神卫生服务、医疗保健、经济适用房和高等教育等各种资源的匮乏,意味着许多父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长时间、更努力地工作。与此同时,对父母的要求越来越高,童年的自由时间和自主活动已经成为禁忌。

想当第一名的第二名不是好的第二名

押井守写:“那些在公司里孜孜矻矻工作的人,抱着胜利归来的心态回顾家庭,经常出现老婆不搭理自己,和邻居也无话可说的情况。在卸下上班族的身份之后,自己就变得不再拥有与社会的连接点了,退休让他们非归属于家庭,也不归属于社会,技能方面全数归零。”

原理大概类似上大学之后,“考名校”这个他人赋予的天经地义的目标忽然消失了,而自己也尚未习得建立人生目标的技能,忽然一大把时间、一大把人生握在自己手里,迷茫得一塌糊涂

押井守认为不要为领导卖命,因为“一生追随老板的步伐就是迈向用过被丢弃的第一步”。

关于「中国女性什么时候才会有穿衣自由」

关于穿衣,除了一些宗教和保守群体以外,其他时候,女性的穿着规训,并不是以强制的规则出现的。的确,在一个世俗社会,不会有人强迫你套上黑头纱,也不必上衣过臀,露手臂露大腿更是没有问题。 然而,「作为一个女性不能这样那样」的规训,是内化的。它更多的时候不是来自哪个权威的直接教导,而是一个女性,对着镜子告诫自己,我「不能穿超短裙」「不能露胸」,免得被人说下流。

甚至说,这种身体的规训,并不仅仅局限于道德,还有类似于「我太胖了不能穿紧身的东西」「我不能穿显黑的颜色」。我还记得一个刚来美国的朋友对我说,「你看那些女孩大腿这么粗居然敢穿短裤?」一个有名的时尚品牌总监说,在中国,女性热衷于购买把手臂遮起来的衣服,吊带衫从来都不好卖。她们有「自由」,但她们处于审美和规训的枷锁中。

这种「不敢」的问题,是来自社会的规训,被自己在潜移默化中消化吸收了,又在一次次的与别人的交往、大众媒体的曝光乃至社交网络的点赞中,被强化成为一套内在而顽固的价值。

《乌托邦年代》 P197

乌托邦带着一种存在的渴望。它不停地在我们耳边低语,说自己是有可能的,说自己不只是在重温古老黄金时代的梦想,说我们真的能够改变,尽管从古至今的一切证据都指向相反的方向。我们在各个年代的无数幅画里看到过辽阔丰美的草原、清澈的泉水、安详的动物,还有面带微笑且举止谦和的人类,在这些媚俗的画作中,一切仿佛都摆脱了暴力。我们明白这是反复出现的诱饵,然而这支小调依然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日本女性选择不结婚?

花冈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看上去闷闷不乐。后来大学毕业后在幼儿园教书期间,她亲身目睹了有多少母亲似乎“太过努力要照顾自己孩子,却没有照顾好她们自己。”“如果我当了母亲,”花冈说,“我担心我会被期望按照母亲的角色行事,而不是做我自己。”

技术上的跃进与意识形态的保守互为映照

在某个讳莫如深的日子过去两天之后,5G 商用牌照正式发放,在贸易战与技术争端的背景下,展现出一种复杂的结构化症状。技术上的跃进与意识形态的保守互为映照,仿佛通往地狱的幽冥之路上明暗的交错。老子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网中人不知,犹自结网。

《人类群星闪耀时》P1

一个真正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时刻——一个人类群星闪耀的时刻出现以前,必然会有漫长的岁月无谓地流逝而去,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那些平时慢慢悠悠顺序发生和并列发生的事,都压缩在这样一个决定一切的短暂时刻表现出来。这一时刻对世世代代作出不可改变的决定,它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一个民族的存亡甚至整个人类的命运。

在命运降临的伟大瞬间,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顺从、勤勉、谨慎,都无济于事,它始终只要求天才人物,并且将他造就成不朽的形象。命运鄙视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门外。命运——这世上的另一位神,只愿意用热烈的双臂把勇敢者高高举起,送上英雄们的天堂。

🐟 鲜生辞典

「鲜生辞典」是嘀咕文摘的子栏目,偶尔更新。专门收录那些新鲜又生猛,没准儿能戳到你心坎儿里的词汇。收录范围包括既定词汇的新诠释,也有当代人民群众的伟大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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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让我们相遇:视频网站会员在观看会员独家视频时必须要发的弹幕,不发视频播放不了。(大误)

社会学洛阳铲:活跃于二十一世纪早期的短视频 App 快手。因这个时代的快手聚集了许多质朴的原生态用户,他们用镜头记录下了不加修饰的生活。对于生活在五环内的人群而言,快手用户的真实生活简直是生活奇观。但对于社会学者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天然的研究材料库,只要点开快手,被无数傲慢与偏见埋藏起来的真实风貌便会破土而出——是为社会学洛阳铲。词出社会学博士研究生王景瑞。

热点:“吃屎要吃热乎的”的委婉用法。

后真相:所谓“后真相”,就是真相和逻辑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被忽视,而情感煽动主导舆论的情形。从投票选举到众筹诈骗,再到病毒营销,无论是在政治、传媒,还是商业领域,后真相的案例俯拾即是。


题图:The Creative Exch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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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我好像该说点什么

我在大学时代想得最多的问题是我以后应该干嘛,以及所谓的人生理想/目标。

过去我总认为自己不一样,所以在我眼里,大部分人只是随波逐流的普通人,不够我发现他们这样过得也挺快乐的。我见过有坚定理想的人,他正在为此奋斗。我也见过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们余生的意义好像就是为子女发光发热,我也见过还没上学的小朋友,他们不会想什么严肃的问题(或许也会想吧,谁知道呢?),但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有时候我会自我怀疑,我为什么要想这些事情:我要的是理想吗?我只想要一份体面轻松的工做而已。但有时候我也会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我这辈子活着到底为了什么?经过了很久的思考,我得出了一个答案,就写在博客的 About 页面里:

在虚拟世界里获得永生。我想把我的文字和图像永远的保存在这个世界,让后来人能发现我。

大概在两三年前吧,我开始规划未来:职业道路,发展路径,我甚至连怎么跳槽都想好了。

现在毕业了,我唯一预料到的一件事就是事情的发展一定会和我预料的不一样。如果我当初没有被裁员,现在生活应该会轻松一点,同事好相处,工做按部就班,工资也高一点,虽然当初刚上班的时候我还一直 diss 这份工做毫无难度狗都能做,但现在真让我做有难度的事情我还是宁愿轻松一点 🙄。

现在不到一年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互联网资本寒冬、裁员潮、贸易战和越来越紧张的舆论环境,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大环境对我个人的影响。是的,“你可以不关心政治,但政治一定会来关心你。”

这个世界很复杂,但是道理一直都很简单。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不过你现在的每一个无意之中的选择,都会在未来有所回应,当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就像茨威格评价「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所有我们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双脚而已,走去哪里不重要,但一定得要在路上。

每到一个特别的时间节点我就会在心里默默许一个愿。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许愿希望([2018-12-29-2-7|回到现实世界])世界能回到正轨,如今看来这倒车却开得越来越快。毕业的时候许一个现实一点的愿望吧:希望工做能顺利、希望年底能加薪、希望能有时间研究一点新东西,说别人没说过的话。

再许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希望这个社会能给小孩更好的教育、能给年轻人更多的机会、能给中年人多一点稳定,能给老年人多一点尊重。

✌That’s all.

🌆 题图:Baim Hanif


哦,我大学还交了个女朋友,这件事情值得单独说说,但我不想放到公开的地方讲。在这里,我只能说所谓爱情只是构建在生理之上的幻想,但一段关系所带给人的感受真的很美妙,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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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五篇文章和「一套」动画片:

《如果你讨厌 996,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如果你和我一样刚刚找到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这篇调查报告可能会让你紧张的小心脏稍微舒坦一点,因为你会发现有很多人和你心态一样。

上班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上班做无意义的事情,那不是上班,是浪费生命。

《为佩奇关闭 Google Reader 的魄力叫好!》

一篇张一鸣写的旧文,张一鸣在文中为 Google 关闭 reader 叫好,并举出了他认为 Google reader 里产品体验不合理的地方:

一、用户要信息组织能力强,明确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在哪。

二、用户要自制力强,有规律的整理并能控制好 RSS 源的数量。

从这篇文章里就能看到头条当年的产品思路,头条改进的就是这两点:用算法学习用户的阅读习惯,让机器知道这个用户想要的信息在哪,用信息流呈现这种信息,弱化账号属性,用户关注了多少账号也就可没有那么重要了。

关于内容分发,Google Reader 当初还有一个创新之处是用户可以将自己看过的文章分享给关注自己的人,有点类似于今天微信的「在看」,都是通过社交关系分发内容。社交关系的分发倚靠的是人的判断,和纸媒时代的编辑功能类似。

或许,对于内容分发来说,社交关系(真人判断)是更好的算法。

《壮 阳 是 时 代 刚 需》

猎奇小品文。作者最厉害的地方是找到了一个国产 Cult 片当引子,《Green Hat》这片子的豆瓣页面的都被删掉了,只能在维基百科上找到一个英文介绍页面

《大学宿舍里的剑神》

「十里坡剑神」是《仙剑奇侠传 1》里的一个梗,是指玩家在「新手村」十里坡刷怪刷到 71 级。这显然是个没有意义的重复劳动,和西西弗斯把石头推上山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玩家可以在漫长的时间轴里缓慢的朝终点移动,而西西弗斯只能在无尽的时间里周而复始。 我敬佩哪些把时间投入到漫长又无聊的事情中的人,因为人性会本能的反抗无聊和无意义,做这类事情需要人对抗这种本能,所以我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丝丝反抗精神,这种反抗不仅是对人性本能的,还有对主流文化和思想的反抗(就像文中作者的室友显然无法理解作者为什么如此执着)。 从理性上讲,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种族繁衍,在个体层面,人追寻的「意义」其实是自己赋予自己的(没有谁会真的把种族存亡这种事情当作自己一辈子奋斗的目标吧?)。既然意义是自己赋予自己的,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做任何事,哪怕它「没有意义」。

《王小帅 只是曾经拥有》

王小帅的故事不仅仅是「昔日屠龙少年变成恶龙」的俗套叙事。当他投资一部电影的时候他的角色是商人,我们没有理由让一个商人去当艺术家。王小帅在市场上的失败和胡波的死代表着中国电影的一个困境,这个困境表面是冯小刚说的「这届观众不行」,深层次的问题其实是市场不够成熟,这一切只能由时间解决。

在本周文摘的最后推荐「一套」动画片:《爱、死亡、机器人》

因为新工作对我的阅片量有一定要求,像这种「热点」也要关注,于是我就在周末忙里偷闲(搬家太累了)看完了。

这「一套」动画片加起来大概是一部电影的长度,风格比较猎奇,属于成人动画。Netflix 也凭借这「套」动画短篇成功的打响了自己在中国大陆的知名度,虽然他们的服务暂时无法进入中国大陆的市场。

其实 Netflix 有相当多的自制剧都堪称精良值得一看,《纸牌屋》就是 Netflix 最早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部自制剧。鉴于大陆自有国情在此,看盗版也不是罪过,爱看剧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 Netflix 的自制剧。


题图:出租屋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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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2019/3/10~2019/3/17)Dkphhh 又看了什么值得推荐的书/文章/电影?

这一周我依然关心钱和「怎么赚钱」的问题,最初想拟的题目是「一颗韭菜的自我修养」,借了李笑来的新书名字,不过周五看了一部很值得推荐的电影《过春天》,就想着怎么把春天加入标题,于是就有了新标题。

钱从来不应该成为我们生活中关心的重点,希望你我有朝一日都能过上不需要关心钱的生活。

穷爸爸和富爸爸

这本书早有耳闻,不过好书不怕晚嘛,现在读比以后读好。如果《小狗钱钱》([2019-3-7-what-dkphhh-read-recently|Dkphhh 最近在看什么?|文摘#10])是告诉大家应该怎么用钱,这本书则是在此基础上理清了钱和人的关系,用一个「老鼠赛跑」的简单比喻讲清楚了为什么普通人无法完成资本积累。钱不可怕,没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陷入对钱的追逐和对贫穷的恐惧。在挣钱以前,应该想清楚挣钱是为了什么。

文章

国王们的晚宴

大数据让政治宣传更有针对性了。

在谈到大数据的时候我们通常只会想到广告和内容的精准投放,但大众传播这项工具最早其实是政治工具,第一步研究传播的著作是拉斯韦尔的《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研究的正是如何通过大众传播手段让保持民众对战争的积极态度。现在谈到社交媒体和大数据,大家的着眼点往往在于其商业价值,对政治和对社会的影响被大家忽略了,但后两者对于社会的影响其实更大。

黑客揭露中国大陆社交媒体信息被全面监控,自由聊天为何怎么难?

twitter 上的荷兰黑客曝光了中国大陆六款社交媒体将聊天数据输送至公安局的数据库。其实这个事情大家早就能料到,真正让人惊讶的其实是公安局的数据库这么容易泄露。

「黑手变头家」:创业神话背后的劳工压榨

所谓黑手指代的是劳工,头家指的是老板。「黑手变头家」,是一句台湾的民谚,意思是劳工先在老板这儿学技术、学会以后就能自己创业做老板——这是台湾经济腾飞时期大众内心的一种信念,这个信念在郭台铭那一代人而言是可以实现的,但现在却成了一种。但随着技术壁垒越来越高、市场越来越饱和,普普通通的劳工自主创业成功率愈来愈低,「黑手变头家」逐渐从一代人的「神话」变成了老板剥削工人的新方法。

电影

过春天

这是一个关于成长与寻找身份认同的故事,以前没有大陆青春片探讨这个问题,好在现在有了。导演把舞台放在了充斥着欲望与绝望的深港之间,舞台中央上演则是一个青春期单亲女孩的犯罪物语,这些元素就是一捆一捆的火药,让每一个平静的镜头都藏着擦枪走火的可能,让观众随时提心吊胆。

这部电影里,鲨鱼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意像。开头的鲨鱼被关在鱼缸里,四处游动又四处碰壁,已经预示了女孩佩佩的处境:和本来要好的闺蜜反目,被以为能接纳自己的花姐利用,伤害了维护自己的阿豪,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妈妈。结尾处,佩佩将鲨鱼送回大海,也说明自己已经挣脱这些束缚,成长了,走向了更大的世界。


题图:Alexandru Zdrobă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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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钢琴师》:对现代性的反抗

关于《海上钢琴师》最后,男主角 1900 为什么不肯下船的解读有很多,有人说 1900 是个不容于世天才,他不想面对世俗,还有人说他是彻悟了,已看破红尘。戴锦华老师的角度则更全面一些,从电影文本中 1900 对「有限」和「无限」的思考延伸到了作为电影背景的二十世纪和又谈到了当下,还探讨了电影的叙事方法。这些评价都是关于电影的故事本身,但我想延伸来讲一下电影文本里流露出来的关乎现代性的反思。

要讨论现代性的问题,就要从前现代和现代的区别说起。

前现代社会就是工业化以前的社会,也就是农业社会。在农业社会里,由于交通工具和通讯工具并不发达,人一生的活动范围有限,能够认识的人也有限。很多人一生就只能在自己出生的村庄或是城镇中度过,整个村子里几十户人家都互相认识,互相联姻,整个村镇就是一个大集体,生活是相对固定且平静的。所谓「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就是指的前现代社会,木心在《从前慢》里说,「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就是对这种平静安宁生活的描绘。

工业革命以后,交通技术和通讯技术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社会流动性加速,你出生在 A 城市,在 B 城市读大学,毕业后去 C 城市工作。作为个体的人一生都处在「流离失所」的状态。「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人生到处都是未知,不确定要去哪里发展,不知道接下来会遇见谁。现代社会就是波德莱尔笔下的都市街头,「我不知你何往,你不知我何去」。现代技术赋予了人前所未有的「自由」,却拿走了人「选择不自由的自由」——这就是 1900 眼里船外的世界:「看不到尽头」、「有无穷无尽的选择」。

但是,所有人都注定被这浪潮裹挟无法脱身,而 1900 只是一个被讲述出来的人物。如戴锦华所说,这个里关于 1900 的故事都是以麦克斯的视角展开的,电影里除了麦克斯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故是真是假。所以 1900 对于乐器店里的老爹来说,对于船只管理局的公务员来说,他都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一个活在麦克斯所讲述的精彩故事里的人。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们都不相信 1900 存在过。

《桃花源记》里的桃花源也不存在,《彼得潘》里的永无乡(Neverland)也不存在,圣诞老人也不存在,但这些对抗现实世界的叙事却构筑了我们的精神家园。

现代人是长在一片「流沙」里的「树苗」,「树苗」需要一个「根」来稳定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个「根」对于经历过现代化进程的人来说是他们回不去的「故乡」。但对于一出生就面临现代世界的新生代说,他们却是「蒲公英」,一出生就被风吹散在空中,那个能让他们稍微感到安慰的东西或许是自己的房间,或许是被窝、或许是某个人。但更有可能,他/她什么也没有。

我很喜欢豆瓣用户@杜扬 Seatory 的评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艘船 一个近乎偏执的小归宿 只是因为它让我们感到实实在在的安全,不致无枝可依」。这就是精神家园的意义,也是每个人对回不去的旧时代的哀悼。


题图:《海上钢琴师》剧照,来自豆瓣电影。

延伸阅读:

艳遇未遂

现代性的张力——现代主义的一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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